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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该来的总会来(1 / 2)

第206章 该来的总会来

长公主甚为不悦的一通数落。

萧玉琢这么一回想,倒也是,在重午性格形成最关键的时期,她正忙着聚敛自己的势力,想要发展壮大商会,同盟会

“可他毕竟不是圣上的亲儿子,如今圣上有这心思,难保日后不会变心啊?”萧玉琢眼目忧愁。

长公主轻叹一声,“这事儿还是要告诉重午,把利害都同他讲清楚。他既有自己的判断,就要叫他自己选择。人这一辈子,都是得自己一步一步趟过来的,没人能替旁人决断,负责!”

萧玉琢点点头,“阿娘说的是。”

“你记住,别逼他,将事情道理讲清楚给他。如何决断,是他自己的事儿!”长公主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萧玉琢答应下来,写了一封短信,叫人送到宫中给重午。

她不便进宫,只好请重午出宫见面。

重午接了信,便求李泰叫他出宫。

他一身皇子朝服,缓步走在玉府精致的门廊下,看着廊外一草一木,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见到母亲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淡去,并不似见到景延年那般紧张。

“给阿娘请安。”重午拱手躬身。

萧玉琢躲了躲,“不敢,日后你就是皇子了,我哪儿敢叫你给我请安?”

她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重午脸上有受伤之色。

“阿娘这是要和我疏远么?”

萧玉琢见自己儿子,面上酸涩委屈,心头又不忍了。

当娘的心,大约都是水作的吧?

她轻叹一声,起身拉了重午的手,母子两个紧挨着在坐榻上盘腿坐下。

“你当真要去做旁人的儿子?”萧玉琢低声问道。

重午脸面僵了僵,“阿娘,儿永远都是您的儿子”

萧玉琢叹了口气,“李泰答应你的,是皇子,还是太子?我听说,待你过继到他名下,就会被立为太子,可是真的?”

重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萧玉琢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眼目之中不由带了些哀戚。她紧握住重午的手,很是眷恋,仿佛要永远失去这孩子似得。

“阿娘别这样看着我,不论到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阿娘!”重午红了眼眶,阿娘的眼神让他尤为心酸。

萧玉琢喉头酸涩的动了动,“你应该看到了,纪王,越王,先太子以及你爹,在皇位之上的争夺厮杀,是多么的惨烈纪王和越王,甚至打小就是长在一处的亲兄弟,可一旦有利益纷争的时候,那一点点亲缘。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重午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脸面上却浮现坚毅。

“当今圣上年轻气盛,他如今没有儿子,日后呢?会有大臣们源源不绝的往后宫塞女色给圣上。后宫佳丽三千,日后她们为圣上生下的儿子,才是圣上的亲儿子!圣上到了那个时候,还会独独与你亲厚么?他若变了心呢?”

重午迟缓的点了点头。

“以往先皇说过一句话,他说,权利使得人心变幻莫测。国君手中握得是天下大权,所以国君的心思最是不可捉摸。伴君如伴虎,你今日是太子,可能他日就成了”后头这话不好听,且是说自己的儿子。萧玉琢于心不忍,咽下了话音。

重午却点点头,接口道。“今日我有太子荣宠,可能他日遭圣上厌弃,就成了阶下之囚。阿娘,您说的,我能明白。”

儿子聪慧,萧玉琢目带期许的看着他。

“重午,在你小的时候爹爹和阿娘都各自忙着彼此的事,可能多有疏忽对你的照顾。爹爹和阿娘准备日后,离开长安城,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不说是男耕女织,也是过着闲适安然的生活。几亩田地,一片池塘,闲来泛舟湖上,听风声雨声。看云卷云舒咱们一家人处在一处,这样的生活不好么?”萧玉琢继续诱惑重午。

重午垂眸,半晌,他却是笑了笑,“阿娘说的生活很好,很恬淡。可儿想要的,却是另外一种生活。我不愿只做遵守规则的人,我要做那制定规则的人!我要站在最高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我要看到大夏在我的手中,变得不同凡响!我要的是功在千秋,要的是后人都能享受到我的恩惠!”

萧玉琢被他童声稚气,却昂扬傲然的音调给震撼到了。

她似乎有些茫然陌生的看着重午。

他的心路历程,显然她这做娘亲的错过了太多。

她全然没有料到,即便她讲了那么多潜在的困难危险,他却还是要一往无前

萧玉琢舔了舔嘴唇,“所以,你还是要做皇子,做太子?”

“是,阿娘若是爱我,心疼我,”重午拱手躬身,“恳请阿娘不遗余力支持我。”

萧玉琢无奈,她原本是要规劝儿子,到头来却成了儿子登上皇位的支持者?

景延年听闻儿子“不愿做守规者,要做定规者”,心中大为感慨,竟然也主动去联系旧部,当了儿子背后的势力。

见萧玉琢不再拦着这事儿,梁生也暗中给重午送钱送人,为他招揽门客,拉拢势力而铺路。

待礼部择定的日子来临,重午被过继到李泰名下,成为李泰的嫡子之后。

李泰当即宣布,立重午为太子,赐予东宫。

重午出入规制仪仗,皆按太子规制来。

且李泰没有糊弄重午,他当真很多事情都带着重午,临朝处理政务,私下会见大臣,不仅让重午同行,且很多时候,还会让重午发表意见。

重午刚开始觉得自己年纪小,不敢多说。

见李泰总是以鼓励欣慰的眼神看他,他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就像在曾经的山谷中,他敢于说出自己的设计想法一样。

他在群臣面前,也渐渐能够侃侃而谈了。

新帝登基,不知不觉半年都过去了。

一直说要离开长安的萧玉琢和景延年,却仍旧没有动静。

且国丧期间,不能礼乐,一年大丧未出,连婚丧嫁娶都得往后拖。

景延年在玉府暖阁里,愤然道:“我早该料到这是李泰的奸计!”

萧玉琢抬眸看他。

他怒哼一声,“前朝就有‘国不可一日无君,以日代月,大丧守三十六天即可’的老规矩!他偏不遵循老规矩!非要守一年大丧,又故意留了重午在身边,封为太子!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萧玉琢淡声问。

景延年瞪眼看着萧玉琢,“还不是在打你的注意?!”

萧玉琢微微凝眸,“呵,怎么又扯到我头上?”

“大丧,好叫我不能娶你!立重午为太子,好叫我们不放心离京!如此以来,我既不能娶你为妻,你亦不会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景延年气愤不已,伸手将萧玉琢抱入怀中。

萧玉琢推他,却是推不动。

“他又奸计如何?不照样是看得着,吃不着?”景延年得意一笑,在萧玉琢唇上霸道吻下。

萧玉琢闷哼,他却抱紧了她的纤腰,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直到她面红耳赤,气息喘喘,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萧玉琢面若桃花,眸中含着嗔怒,却又带几分迷离情欲。

景延年被她一瞪。不由心驰神往,“玉玉,我们”

“打住!”萧玉琢一跃而起,往后退了好几步。

景延年负手而立,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当初你扮作新娘嫁给我,却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吧?”

他语气有几分调笑之意。

萧玉琢却不由想起了那时候的宝翁。

“宝翁还在你庄子上住这么?”她问道。

景延年摇了摇头,“庄子上的管事未曾禀报,我也没打听,并不知晓。”

萧玉琢唤了梅香进来。

梅香好打听,问她倒是方便。

只是守孝大丧,倒是也耽搁了她和廖长生的婚事。

竹香这会儿都已经怀孕了,她和廖长生,却只能干瞪眼看着。

“宝翁和卯蚩,现如今都在何处?”萧玉琢随口问道。

梅香眼神暗了暗,长叹一声,“卯蚩倒是个汉子,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说是因为自己,叫吴王和郡主受其所害,一直不肯叫菊香为他医治。他执意离去,说不愿客死他乡,梁掌柜派了人,送他回苗疆了。”

萧玉琢哦了一声,眼神也有些怅惘。

“宝翁听闻卯蚩回苗疆,也跟着走了,他们回到苗疆以后,梁掌柜的人就回来了,后面会怎么样,如今婢子也不知晓。只听菊香说,卯蚩的身体,怕是挨不到春天了。”梅香说完,还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了片刻。

暖阁里正说着话,忽而听外头人禀报,说学馆的魏先生,来寻吴王比武。

梅香睁开眼,轻笑一声。

这事儿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魏子武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往玉府里凑。

有时候是同吴王切磋,有时候是向娘子回报。

但每次都能让他“好巧不巧”的遇上菊香。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玉府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景延年起身,“他近来愈发有长进,我去试试他也好。”

萧玉琢自然没话说,仍旧闲适的翻着手中的书页。

只是景延年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禀,“太子殿下到。”

萧玉琢等人连忙出来恭迎。

纵然是亲儿子,但礼数上,却不能马虎。

太子乃是储君啊,萧玉琢不过是个郡主,向他行礼恭迎,那是应该的。

重午哪儿受得了这个?

他专门不叫人提前禀报,萧玉琢还没走出廊间,重午就小跑而来,一把拽住娘亲的手,“阿娘,我有礼物送您,来来,您快来!”

他这么一开口打岔,行礼的事儿,就算岔过去了。

他拉着萧玉琢又进了暖阁,“过几日就是阿娘的生辰了,可那时候,我得替圣上去太庙,不能来陪阿娘了!”

萧玉琢点点头,“我过什么生辰,只有小孩子,和长辈们才过生辰!”

重午嘻嘻一笑,“我知道阿娘不过,但儿子的心意却是不能少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长匣子,神秘兮兮的塞进萧玉琢的手中。

“是什么?”萧玉琢笑问。

她要打开的时候,重午却一把按住匣子,“阿娘猜猜?”

萧玉琢摇头,“猜不到。”

重午撅嘴卖萌,“阿娘猜嘛!就猜两次。果真猜不到再打开?”

萧玉琢皱了皱眉,做苦思冥想状。

这长条形的匣子,能放下什么东西?

折扇倒是放得下,不过她是个女人,用不着那东西。

女人用的

“唔,莫不是首饰?是项链?”

重午脸面一亮,眸中尽是欣喜,“果真!果真是送到阿娘的心坎儿上了!”

他语气尽是激动,啪的一声打开匣子。

精致的匣子里头,躺着两串珍珠链子。

圆润光洁的粉色珍珠,有温润的光芒在珠子上流转。

每一颗珍珠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个头大小均匀,手感润泽,叫人心生喜欢。

且天然淡粉的颜色,更是可爱,悦人眼目。

“这串是项链,这串是手链,阿娘喜欢么?”重午问道。

萧玉琢点了点头。

“那我给阿娘带上,阿娘不许去掉,一直要带着我的心意在身上,贴身带着,可好?”重午小脸明媚有光。

萧玉琢点点头。

重午亲自上手,给他娘把手链项链,都给带了起来。

“珍珠养人,只盼着阿娘年年岁岁年轻顺遂!”重午笑嘻嘻说道。

他又陪萧玉琢说了会儿话,在景延年回来以前,他便逃也似的走了。

“我怎觉得,重午好像故意在躲着修远似得?”萧玉琢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狐疑的看着梅香道。

梅香歪了歪脑袋,“说不定魏郎君这时候来,就是太子殿下给招来的?”

萧玉琢点点头,这甚有可能啊!

在山谷里的时候,魏子武没少照顾重午,也算他的先生了。

两个人投契,早玩儿到一块儿去了!

果然重午刚走,景延年就回来了。

他笑着掀开暖阁的帘子,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萧玉琢的脖子上。

他脸上的笑容不由一点点淡了下去。

萧玉琢抬手摸了摸脖子,“怎么?不好看么?”

景延年挑了挑眉梢,“你问人,还是问项链?”

“那你看的是人,还是项链?”萧玉琢笑着反问。

景延年在她手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却一直未能离开她脖子,“这项链,是谁送的?”

“怎么?有什么不妥?”萧玉琢心下犯了嘀咕。

主要是景延年的眼神太过怪异了。

梅香不由也狐疑起来,仔仔细细的盯着萧玉琢的那串项链。

“呀――”梅香突然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