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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该来的总会来(2 / 2)


萧玉琢拍了拍心口,“一惊一乍干什么?”

梅香却疾步上前,托起萧玉琢的手,看着她手腕上的珍珠链子。

“哟,还有手链啊?”景延年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萧玉琢不由更为惊异,恐他误会,连忙说道,“这是重午送的,说是生辰礼物”

“这臭小子!哼!”景延年怒哼一声。

萧玉琢看向梅香,“有什么不妥吗?”

“这是东珠!东珠罕有,乃是”

“梅香。”景延年猛然打断梅香的话。

梅香吐了吐舌头,闭嘴站在一旁。

萧玉琢心下更为好奇了,重午送她东珠,便是这东珠是罕见的宝贝,重午有太子之尊,难道还送不出手么?

景延年在一旁坐着。梅香不敢多嘴。

等景延年终于走了,萧玉琢忍不住逼问她,“你是我的丫鬟,又不是他吴王的丫鬟!我便是嫁给他了,你也归我管!还不老实交代?!”

梅香想笑,又无奈,“娘子难道不知?这东珠自来都是圣上御用,便是皇子太子,亦不能享有东珠,否则就为越制。”

萧玉琢闻言怔了怔。

她低头看着手上那一串天然淡粉色的珍珠,珍珠光泽温润漂亮,天然浑圆的形状,大小均匀的个头,摸在手上,真叫人爱不释手

难怪重午避着景延年,偷偷摸摸的来,急匆匆的走。

这东珠的首饰,究竟是他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还是他为旁人跑了一趟腿儿?

萧玉琢不由轻叹,想到宫中那个正坐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男人,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去下来吧。”

梅香上前,“娘子,太子殿下临走不是还交代,不叫您去下来,一定要带着么?”

萧玉琢哭笑不得,“若叫修远知道,他还说过‘要贴身带着’这话,你瞧修远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梅香也叹了一声,语气略有些酸酸的,“圣上也是个痴情人”

“梅香!”萧玉琢皱眉唤了一声。

梅香连忙闭嘴,上前将项链和手链都解了下来,收入妆奁最深处。

这过后好几日,萧玉琢都没见到景延年。

她叫人请吴王来玉府吃火锅,蜀地刚送来的新鲜材料,火锅鲜美香浓。

火锅就要人多,吃了才热闹。她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没曾想,竟然没能把他给请来。

吴王府的人回禀说,吴王不在长安。

萧玉琢纳了闷儿了,不就是那天重午送她了一套首饰么?

她知道了其中缘故之后,当晚就给取了下来了呀。他至于这么小气的,几天都不来见她么?

这男人傲娇起来的时候,竟也是这样的小题大做?

萧玉琢好气又好笑,她怎么知道东珠这东西,必然出自李泰之手呢?

她若知道。当时也不会去带呀?

她以为景延年是故意和她闹别扭,才避而不见,于是亲自寻去了吴王府。

没曾想,景延年当真不在。

不光他不在,他身边的几位功夫出众的高手,也都不在。

“他莫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竟要把这些人都带上?”萧玉琢不由大惊。

当初景延年没想过夺权,该不会是一串项链,一串手链,就让他平地起了造反的心思吧?

萧玉琢惊疑不定,一直在吴王府等到了傍晚时候。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她该起身回去了,却听外院热闹起来。

许多内院伺候的随从小厮,听闻外院来了“神物”,都凑热闹的飞奔去看。

萧玉琢纳闷儿,“什么神物?”

“娘子也去看看?”梅香也好奇。她最是好热闹,自己早就心痒难耐,连忙扶了萧玉琢起来。

萧玉琢往外院去。

还没行出垂花门,便见景延年风尘仆仆,阔步而来。

他身上脸上都有些脏,原本应当束的整齐的发髻,也有些散乱。

但他脸上却璀璨生光,眼眸亮如星辰,满面的欣喜之气,遮都遮不住。

“你这是”

萧玉琢话音未落,景延年却忽的往路边一闪。

露出他身后遮挡的“神物”来。

一头极为漂亮的白麂!

这白麂大概还不到一岁,身形还未长成,半大的样子,雪白的毛发,甚是好看。

它眼神清灵纯澈。如一汪清潭,廊下灯火,道上人影,倒影在它清灵灵的眸中,都显得通透起来。

“好漂亮的白麂!”萧玉琢轻叹道。

梅香则要激动的多,“白麂,是神物啊!这是祥瑞之兆!天降祥瑞!百年难得一遇!”

“生辰快乐!”景延年站在萧玉琢身边,眼眸深深的望着她说。

“你这些天不在长安,就是为了给我准备这生辰礼物?”萧玉琢挑眉问道。

景延年眸底璀璨生光,他嘴角微微勾起,“他送了你东珠,我怎么也不能比他差了去。”

他声音轻轻,未曾叫旁人听见。

萧玉琢听闻,不由脸上微微发烫,“我怎会计较这些?我从未在心里让你与他比较。”

喜欢的人。和无干之人,有什么可比性呢?

景延年显然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伸手将她的手拢在手心。

那白麂见人多,似乎有些怯怯的,四下乱看,往景延年身边躲了躲。

萧玉琢伸手摸那白麂。

那白麂灵动透亮的眼睛看她一眼,竟然没有躲闪。

她的手轻轻落在它头上。

它的毛发油亮顺滑,触手温热,叫人的心不由都柔软起来。

“竟然如此完好,没有受一点伤。”萧玉琢轻声感慨。

打猎能打到猎物不难,可是能弄来这么完美无瑕,并且丝毫没有受伤的猎物,却是不易。

也难怪景延年会弄得一身灰头土脸。

景延年灿笑,“为博美人一笑,便是再难,也值得。”

旁边还站着丫鬟仆婢呢!萧玉琢脸上一红,嗔他一眼。

景延年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放大。

萧玉琢得了这“祥瑞神物”,全身没有丝毫杂色的白麂之后,就把它养在了玉府之中。

还专门在玉府里辟出一个偌大的院子,给它居住。

院子里先前的家具都被挪走,又添置了不少能吃的植物。

那白麂住的很是自在。

大夏除了皇帝的御兽园以外,没有对百姓们开放的动物园。

王公大臣们虽然能够到皇帝的御兽园参观,却也不是什么时候想去就能去的。

那得等到皇帝心情好,办了宴席主动邀请,或是因着什么节气对王公大臣们开放的时候,才能进园参观。

而萧玉琢的玉府,对王公大臣们来说,入出则要简单的多。

且这“神物”白麂,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长安的贵胄闻风而动,纷纷投拜帖。要拜访萧玉琢。

拜访她是假,来参观白麂是真。

白麂生活在专门为它辟出的院子里,逍遥自在得很。

对前来观看它的人,它算是十分的大方,只要不惊扰到它,它都会闲适的啃着草叶子,树叶子,人爱怎么看怎么看。

若是发出了什么巨大的响动,它就会一下子藏在密密匝匝的枝叶中,叫人难窥它形状。

“真漂亮!”萧玉琢的娘亲也来看白麂。

如今她已经由长公主,荣升皇姑母,赐封“大长公主”。

她看着那安静温顺的白麂,目露慈爱,“这是神物,不该放在你的府上,你看看有多少人闻风而来,只为了看着神物一眼?”

萧玉琢心头微微一滞。

什么神物啊?她怀疑这白麂,只是因为“白化病”才会全身纯白,毫无杂色吧?

不过因为它毛色雪白,看起来格外的灵动而已。

“你当把这神物献给圣上!”大长公主握了握她的手,暗示道。

萧玉琢叹口气,这是景延年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呢!

“阿娘说的是,我知道了,我再养它两日,就献给圣上。”

大长公主点点头。

还没等萧玉琢把神物白麂献给圣上,倒是见太子殿下身边的伴读,周长康带着一个青年人来玉府,专程是为了瞧那神物。

重午做了太子之后,周长康也跟着住进了东宫,做太子伴读。

两个人关系亲密。形影不离,他到的地方如太子亲临一般。

不过周长康到玉府来,还是很谦恭的。

去看白麂之前,他便先来给萧玉琢请安。

“太子殿下叫儿问干娘安。圣上对殿下要求甚是严谨,如今殿下还在读书,明日圣上要考教殿下学问,遂殿下不能亲自来向干娘问安。”周长康恭恭敬敬的拱手说道。

萧玉琢微微一笑,“你到了,他的心意也就到了,圣上对他多有恩宠,他努力上进是应该的。他既有抱负,就该为自己当初许下的心愿竭尽全力。”

“听闻干娘府上得了一神物,太子殿下有位朋友自远方而来,还未见过这祥瑞之物。”周长康笑着说道。

萧玉琢点点头,“长康也还未见过那白麂吧?过两日。这白麂就要被献给圣上,趁着如今还在玉府,长康也去看看那白麂吧!”

周长康抬眼看了看萧玉琢,“干娘要将白麂献上?”

“理当如此。”萧玉琢说道。

她话音刚落,便瞧见站在门外廊下那青年人不由点了点头。

那青年人就是周长康带来的人。

周长康进门请安之时,他一直垂手等在廊下。

萧玉琢叫周长康起来,“廊下那青年人,就是太子殿下的朋友?”

“是,莫看郎君年纪轻轻,天文地理没有他不知道的”

周长康话音未落,那青年人抬手轻咳一声。

周长康笑了笑,“他还不好意思了,干娘保重身体,太子殿下也叫儿去看看那白麂,好回去向他讲讲。”

萧玉琢点头。“你们去吧。”

她的目光却是落在廊下那青年人的身上,良久都未收回。

一直到周长康和那青年人离开了院子,看不见了,她才微微皱眉,“我怎么瞧着那青年人有些眼熟呢?太子殿下的朋友?重午什么时候交了这样的朋友,我却不知道?”

“娘子,能成为殿下朋友之人,未必是以往就认识的。”菊香缓声说道,“如今太子门客众多,殿下朋友之称,是为了表示敬重,许是刚结识的呢?”

萧玉琢点了点头。

“又或许是精益文武馆的学生也说不定。”菊香说道,“太子殿下当初在精益文武馆念书,如今文武馆向外送出的学生,都标榜自己曾和太子殿下有同窗同校之谊。”

萧玉琢哦了一声。但微蹙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我总觉得,那青年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且叫梅香去打听打听。”

菊香应声,便去找梅香。

菊香医术不凡,却相对寡言,不好热闹。

打听事儿这活,只能落在梅香头上。

梅香若是跟人攀谈起来,能把人祖宗三代都给摸得清清楚楚。

她若用心,人都跟她交了底了,都还不知道她是在打探呢。

萧玉琢等了半个时辰,便见梅香从外头回来,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打听到了?”菊香问她。

梅香点头而笑,“打听到了,他长大了不少,所以娘子没能认出他来!婢子也瞧着他眼熟,偷偷一问。还真是他!”

萧玉琢眼皮一跳,“当真是认识?”

“可不是么!当初娘子见过他呢,婢子还同他吵过架呢!”梅香笑着说,“多年不见,竟英俊了不少。”

“叫廖宿卫听到你夸旁的郎君英俊,醋坛子又要打翻了。”菊香揶揄她。

梅香脸上略有些羞怯,“人家是修行之人,不染凡尘俗世的,我夸两句怎么了?”

“修行之人?”萧玉琢不知为何,莫名紧张。

梅香连连点头,“是啊,他是袁天师的弟子,当初娘子随将军去明觉寺的时候,还曾见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