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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第101节(1 / 2)





  城南某高档茶餐厅会所。

  秋日的午后,太阳悬在天空,和煦阳光将秋风的寒凉中和。几个穿工作服的园丁进入花园,开始精心修剪打理绿植的枝叶。

  下午一点二十五分,一辆宾利车行驶至会所大门前,平稳停下。

  穿西装戴白手套的侍者走上前,拉开后座车门,首先从车里落下的,是一只卡其色羊皮小靴。

  “好了好了,我已经下车了,就来。”申采丽下车时还在打电话,应付过致电催促的友人,才收起手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会所。

  巴洛克风格的会所,处处都透着奢靡味道。

  京城的贵妇阔太们喜欢搞茶话会,隔三差五便要约在一起喝点茶吃点心,美其名曰交流沟通增进感情,其实也就是说说这家的八卦,聊聊那家的笑话。

  这种属性的茶话会,费太太申采丽一贯是不喜欢掺和的。

  她平日喜欢钻研中医和养生,在她看来,与其把几个钟头的时间浪费在说人闲话上,还不如多看几本医书,多给家里的老爷子熬点延年益寿的补汤。

  今天来到这里,实在是因为好友阮梦实想来听八卦请她作陪,再三劝说,她耳根子又软,这才勉勉强强应下。

  不多时,引路的侍应生推开了雅间大门,申采丽挽着她的喜马拉雅施施然入内,瞬间便被里头的所有人瞩目。

  “采丽!”阮梦实招了招手,起身笑盈盈地招呼,“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了呢。”

  “不好生意,路上有点堵车。”申采丽弯唇浅笑,说到这里,低头看眼腕上的表,“不过,约的时间是一点半,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当然没有了。”场上另一名阔太笑容满面地附和。

  “谁不知道你们费家上下家风严格,上至豫真老爷子,下至你们养的一只猫,时间观念都是强得不得了。”阮梦实打趣,过去牵了申采丽的手,把她领到唯一空着的主位坐下。

  申采丽脸色始终挂着一抹得体端方的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开始听其他太太们聊天。

  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无聊的贵妇阔太聚一起,两句话的功夫不到,就聊到了瓜上。哪家的儿子又不听话,为个女明星放弃家产继承权,哪家的女儿又不听话,非要嫁给一个山里出来的凤凰男。

  申采丽耐着性子听了会儿,忍不住给好友发信息:【什么时候撤?】

  阮梦实:【撤什么撤,听得正开心。】

  “……”申采丽秉承着申家长女、费家长媳的良好品行,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优雅熄屏,继续微笑。

  不料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响起,问她道:“对了费太太,我听说你儿子小时候也出过一些心理上的毛病,后面是怎么治好的?能不能把医生推荐给我?”

  话音刚落,雅间内鸦雀无声。

  申采丽脸色突地变了,喝了口茶,目光望向生源方向。对方是一个面生人,第一次见。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朝说话的人看去。

  这名太太衣着倒是挺光鲜,长相靓丽,年纪也轻。但,或许正因她太年轻,嫁入婆家的时间还不久,还未在这个圈子混出一套察言观色谨言慎行的好本事,因为在场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都是不可能对申采丽提这桩陈年往事的。

  一时间,阔太们面面相觑,喝茶的喝茶,看戏的看戏,都有些好奇事态之后的走向,好奇申采丽会如何回答。

  毕竟,她儿子那件事虽是秘密,有所耳闻的人倒也不少。

  圈子就这么大,传来传去,各个版本都有,大家还是想知道最真实的情况究竟是如何。

  须臾,申采丽往嘴里放了块青枣,缓慢咀嚼,优雅地咽下。然后才朝问问题的年轻女人露出个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年轻太太倒不像有恶意,难为情地笑了下,说,“我家孩子最近好像也出了点心理方面的毛病,请了心理医生来家里治疗,好几次了,没什么起色。之前听说您家孩子也有类似的情况,就想求教一下。”

  申采丽垂眸,没有过多责怪对方,只是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道:“这是费氏医院的电话。你直接打这个号,找心理科主任,就说是我介绍的。”

  年轻太太面露喜色,连连道谢。

  之后,申采丽便彻底对这场茶话会失去了兴趣,起身对众人打过招呼,挽着包离去。

  “采丽!”阮梦实蹙眉,也抓起包跟出去。

  总共就八个人,走了俩,剩下的六人没觉得扫兴,反而愈发兴致勃勃。

  一个染红色指甲的中年妇人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同伴道:“这个申采丽,教养也真够好的,换成我听别人提这件事,不翻脸才怪。”

  同伴耸肩:“都快十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个时候还被翻出来,她这个当妈的也够糟心。”

  *

  阮梦实一路疾走,到电梯间是才将申采丽拦住。

  “采丽。”阮梦实面上尽是愧色,道,“那是刘景成那厮新娶的续弦,脑子笨不懂事,你别生气了。下次再和她们聚会,我不叫你了。”

  “没事。”申采丽怔然地摇了下头,目光透过走廊的窗落向远处,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阮梦实知道她心里难受,上前轻轻握住她肩膀,宽慰道:“好了。阿凝现在已经成家立业了,当年那件事只是他人生道路上一段很小的插曲,翻过就过了。他现在好好的呢,你啊,放宽心,就等着抱孙子孙女吧。”

  申采丽静默许久,侧眸看向好友,说:“你知道他娶的姑娘是谁吗?”

  阮梦实摇头。

  申采丽:“就是当年兰夏那个小女孩儿。”

  “……”阮梦实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压着嗓子脱口而出:“当年你们花了那么多心血,用的全是那个年代最先进的治疗手段,不应该啊。他又把什么都想起来了?”

  申采丽苦涩地笑,摇摇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说,目前一切还算好。”

  阮梦实沉吟良久,伸手抱了下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老姐妹,柔声道:“孩子们都大了,咱们也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别操那么多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交给老天爷吧,一切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