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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2 / 2)

  两个人拉手进了灵堂,向飞星跟纪晋熙已经回来了。

  远远在厅门口看见向飞辰,向飞星扑过来一把把她搂紧怀里,“害不害怕?”

  向飞辰摇摇头,“不怕,”她仰头仔细看姐姐的神色,“你还好吗?”

  向飞星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用力顶了一下,“好着呢。这地方不适合让小孩子呆,你跟着你云姐回家吧?”

  向飞辰不愿意走,“我不去,我跟着你。”她搂住向飞星的胳膊,强调,“我就跟着你。”

  向飞星无法,把她搂在怀里,才问白闲云,“我妈怎么安排的?”

  “你阿姨赶过来了,她今晚上住你家陪着。”白闲云查看了手机,一小时前通过电话,她吃了晚饭,情绪还好。

  周金慧已经跟向建华离婚了,甚至不能算丧主,这场葬礼,她出现了好像都很尴尬。

  所以她哪怕想来帮忙,也被亲朋按住了。由着白闲云带着向飞辰这个小姑娘操持。

  向飞星点点头,“行吧,她那个脆弱的心理,待在家来别过来更合适。”

  白闲云又把下午准备的各色丧葬物品流程都交代一遍,低声问,“火化预约了吗?”

  “后天早晨告别,上午火化,下午入葬,”向飞星握住她的手,“谢了。”

  “跟我讲这个?”白闲云帮她拢了拢有些散的头发,“那边怎么样?”

  “说她儿子病了,不能来。”向飞星说到这句,忽然脸色古怪了起来,“她可能是不敢。”

  说到这里她叫纪晋熙,“你带这几个也去饭店那边吃饭吧,帮我带个餐盒回来。”

  纪晋熙点头应了,去跟三个留守的向家人寒暄,带着人就走了。

  然后向飞星拉了白闲云出去,在灵堂外找地方站定,“我在公司呆了一下午,跟另外两个主事人把老头子的工作理顺了一遍。中间我去洗手间,听到几个人八卦。”

  白闲云挑眉,“有内幕?”

  “那两个女人议论说,张兰跟人乱搞,被老头子抓住了,所以最近才频繁吵架。据说还怀疑小崽子不是他亲生的,言之凿凿越看越不像。”向飞星神色复杂,“这要是真的,老家伙求儿子几十年,最后当了个活王八,还把自己的命玩儿没了。简直成了大笑话!”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补了句,“飞辰当初就是做试管出生的。”

  几乎肯定这八卦是真的了。

  白闲云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内幕,“不会吧?向叔叔有那么……”蠢吗?

  人类好像被感情蒙蔽的时候,确实不怎么聪明。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把查一查揭穿吗?”

  向飞星嗤一声,“我为什么要废这个劲儿。那女人跟他现在是合法夫妻,那孩子上他户口本上,白纸黑字的关系。不是亲生的,也算继子女。”

  法律规定有抚养关系的继子女也有继承权,向飞星搞出来,无非是让那母子两个名声臭一臭,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人都是健忘了的,现在闹多大,以后都会消弭无形。

  何况,她是挺恨老头子,那小孩子却也没做什么。

  连十几岁的妹妹向飞辰,也只口头说说气话。

  记得当时闹离婚,飞辰威胁说要趁自己年纪小,去弄死那母子两个。

  向飞星办完了手续,认真跟她谈了一次,不能把愤怒和仇恨诉诸暴力,伤害别人是犯法的,妈妈和姐姐都会担心她。

  当时小丫头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这么蠢吗?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向飞星把这些一摆,“我是真的看到那两个就烦,大概他们也绝不想看到我。对老头子最大的报复,大概就是放任不管,让他去到地下也不安心。活着时候能气到脑溢血,到另一个世界不知道会如何呢?我带着妈妈和小辰好好过日子罢了。”

  白闲云抱住她拍了拍,“你能这么想就很好。”

  家庭关系不好理,很多时候是说不清的一团乱麻。事已至此,不要被它所累,就是解脱了。

  “我们娘仨真是欠了谁的啊?”向飞星把脸拱到她肩窝里,用力印了印眼角,“后天办完了我就回去上班,等几年小辰高考完了,说不定把家都搬走,眼不见心不烦吧。”

  第二天陆陆续续有人来送花圈、上香,向飞星姐妹俩是丧主,纪晋熙以向飞星未婚夫的身份担了整个流程迎来送往的活,白闲云在两个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处理其他杂事。

  到第三天早晨遗体告别,送去火化,张兰母子两个都没有出现。

  白闲云猜着,他们大概以后也不会跟向家有什么联系了。

  向飞星不提,其他人也都不在提起,默契地当着世上没这两个人。

  倒是在核算向建华名下财产的时候,得知了向建华抢救无效后,张兰失踪那半上午做了什么。

  她提空了向建华钱包里所有的卡,吃相一言难尽。

  向飞星回b市上班,全权委托了一个律师,一纸诉状上法院,要求官方冻结清查财产,主持分割。

  现金部分张兰拿走了,厂子里的股份折价一起计算。

  她并不在乎能拿回多少钱,只求公事公办,好歹比让那女人吞掉的好。

  周金慧颓了一阵子,竟然在见到纪晋熙之后振作起来。

  据说是觉得这个女婿沉稳可靠,不用忧心女儿没人照顾,所以心态放松了许多。让出去跳广场舞运动她也爱去了,让报个老年大学班级学习也去了,新朋友都交了许多。

  向飞星对她这个解释嗤之以鼻,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就是觉得都是女人顶不起门户,家里非有个男人不行。”

  她跟白闲云掰扯,“也不想想,老头子没了,跑前跑后的都是谁,明明是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