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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句话(1 / 2)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程宿就在想,他怎么会认为这个女孩子胆子小。

  她胆大包天,一旦心野,就能掌握世界,他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被她玩弄鼓掌间。

  不然为何,他心率在增快,甚至要盖过昨日刚见她的那一瞬。

  他直接给蒲桃回了电话。

  他气息有些重,仿佛不是刚下播,而是夜跑了一段长路。

  蒲桃坐在原位,安静地听着他吐息,肤色被顶光映成暖白。

  程宿单手抄兜走出家门:“什么时候到的?”

  蒲桃不准备隐瞒:“到了有一会了。”

  程宿停在电梯前,敛目看着上面闪动的数字:“为什么才跟我说?”

  他音色未变,更别提责备,好像异地恋爱侣间一次稀松平常的对话。

  蒲桃说:“我想先尝一下你店里的美式,因为太好奇了。”

  这句回答糅进了咖啡粉,有种醇美又率真的诱人。

  程宿喉结微动:“感觉怎么样。”

  蒲桃戏谑:“程老板,要听彩虹屁还是真心话。”

  “后者。”

  蒲桃:“听着你直播喝的,味觉失灵了,完全静不下心品尝。”

  程宿笑了声,走进电梯:“那钱不是白花了。”

  蒲桃:“没关系,肥水没流外人田。”

  程宿显然被这句俗语取悦:“我现在过去。”

  蒲桃胸口起伏一下:“好,我等你。”

  晚间九点,山城最美的时段。风是湿热的,天是迷濛的,嘉陵江与长江成为他杯盏之中的混酒,因而整座城市都呈现出一种光怪陆离的微醺。

  把车停在店门前,程宿穿越人群,径直走进店里。

  他的到来让吧台放空的一男一女都双目圆睁,一前一后站起身来。

  女人叫雍靖舒,是主店的店长。

  男孩叫丛山,店里的吉祥物,负责调配饮品,兼出卖色相。

  雍靖舒调侃:“稀客啊,过来干嘛。”

  程宿莞尔,不卖关子:“有看到一个有行李的女孩吗?”

  丛山马上反应过来:“有啊,还是我帮她提的,”他用大拇指示意身边人:“舒姐让的。”

  程宿多看他一眼,眼底闪过些微赞许:“她坐哪?”

  丛山一下子顿悟,要从吧台后拐出来带路。

  程宿抬手拦住:“告诉我在哪,我一个人过去。”

  丛山:“啧。”

  他指了个方向,“那边第二个桌子。”

  程宿转头就往那走。

  蒲桃就这样,傻坐着,迎来了她与程宿的第二次面基。

  前后仅隔三十个小时。

  她手边摆着一本书,还有一杯早已喝空的咖啡。

  书只翻了几页,因为她对阅读的兴趣一向不大,外加她浮躁难定,密集的文字只会加剧这种情绪。

  然而,这种状况并无好转,甚至于,在程宿猝然出现的那一刻,她确认自己病入膏肓,急性心肌炎。

  蒲桃知道他会来,但没想到他能来这么快。

  仿佛真是从云端而至,翩然落在她面前,因为她的一句消息,他捎来不可思议的神迹。

  可当她仔细打量起他服饰时,却发现男人穿着略显随意,并不如昨天得体。

  可她仍是局促的,旋即站起了身。

  程宿看她一眼,有些莫名:“坐啊。”

  蒲桃回他一眼:“你也坐啊。”

  程宿停在原处,看了会她脸。

  女人的五官本应该沉静那挂的,但她的个性真实跳跃,如此反差,会让这种美丽打碎重建。此时此刻,她拘谨的、无法伸展的模样,有种毛茸茸的质感,会给他更直观的刺激。

  眼看她要坐回去,程宿心神一动,说:“等会坐吧。”

  蒲桃赶忙将快贴上沙发的臀部抬高,站直,迅捷如做深蹲。

  程宿问:“能抱你一下么?”

  蒲桃有些诧异。

  程宿看着她:“只是抱一下,你可以拒绝。”

  这是他当下能想到的最好表达。

  蒲桃是同意的,但她从未有过类似经历,胸腔里狂跳:“我手要摆哪……你的腰,还是肩?”

  程宿笑起来:“站着就好。”

  他上前一步,拥了她一下,很快放开。

  他心室终于不再浮躁发空,安定踏实下来。

  这个拥抱,有温和的力度,很落到实处,却不显冒犯。

  蒲桃的五感被他裹挟、盈满,又迅速抽离,但男人利用肢体语言留下的荷尔蒙不是那么容易挥发的,她全身都开始发烫了,好像被他短暂的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