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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2 / 2)


  金钗儿本正心冷如冰, 且又有些许茫然, 听到这声她心头一震, 忙往前走出几步。

  来到门口转头看时, 却见竟是新燕倒在廊下门口处, 而出声叫她的正是从院外进来的画阁等丫鬟。

  金钗儿看着新燕倒地之态, 急忙俯身去切她的脉搏。

  当感觉到她的脉象还算平稳的时候,才确信她只是给人弄晕过去了。

  但新燕虽然没有性命之忧,金钗儿的心却没法子放下。

  仍是凉凉淡淡。

  她想到刚才在屋内的情形, 想到金凤儿对自己那种狠辣的敌意,假如此刻地上倒着的是一具尸首,她也绝对不会感到奇怪。

  因为不管是金凤儿还是十四,都绝对做得出。

  莫说是一个新燕,就算满院子的人都横尸在地也不足为奇。

  这会众丫头跟嬷嬷已经跑到跟前,七嘴八舌地惊慌问道:“出什么事了?新燕姐姐怎么了?”

  金钗儿见她们一无所知,便道:“没什么,大概是有些劳累才晕了过去,不可吵嚷,让她好生歇息片刻就是。”说着,就叫两个小丫头跟嬷嬷扶着新燕先回她房中休息。

  众人见无事,彼此松了口气,旁边一个老嬷嬷便解释说道:“姑娘,刚才前面说有个人不知怎么着,竟把贺礼送到了这里,没有送去侯府,这府里不知如何料理,便叫我们过去瞧瞧。”

  金钗儿心头一动,问道:“送礼的是谁?”

  画阁忙道:“就是这个奇怪呢,这送礼的只说是姓‘冬’的,也没留下个具体名姓,我们正在前头猜了半天呢,姑娘,这世上可有个姓‘冬’的?可我我们府里好似没有姓冬的亲戚啊。”

  另一个见识多的老嬷嬷说道:“这冬姓有是有的,就是少见,而且兴许他说的不是春夏秋冬的‘冬’,而是东南西北的‘东’呢。”

  “什么?还有姓东南西北之东的?”

  “自然是有,不过确实不记得侯府有这样的亲戚。”老嬷嬷解释了一句又对金钗儿道:“姑娘,我们先前正商议是不是送错了的呢。偏偏那来送礼的人早不见了踪影,一时说不清了。”

  金钗儿在听见送礼的姓冬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份礼自然跟东厂脱不了干系,可是如今却猜不透到底是冯三爷那边送的,还是……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可能是误送,而是故意送到这里来给她的。

  金钗儿便不动声色道:“送的是什么东西?”

  画阁道:“姑娘要过目吗?我们还没擅自看呢,本来想叫人先送去侯府,不过还是要看姑娘示下。”

  金钗儿道:“拿来我看看。”

  丫鬟们吩咐下去,不多时,便捧着一个木匣子走来:“就是这个。”

  金钗儿叫她放在桌上,自己走到桌边,低头端详片刻,正要举手打开,突然间心中掠过一丝奇异之感,就好像有一丝冷意从脊背上缓缓爬过。

  她的手指几乎要打开匣子了,却又猛然缩回,迟疑片刻金钗儿道:“你们先出去。”

  众丫鬟本也好奇这送的是什么,听见吩咐便都退下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金钗儿深深呼吸,手在匣子的暗扣上轻轻摁落,伴随着细微的一声响,匣子盖开启。

  金钗儿向上掀开,却见匣子里并无别的东西,只有简单的一张折着的纸。

  她将那张纸拿起来,缓缓展开,却见白纸黑字,写道:献上大礼,恭贺新婚。

  金钗儿一看这字迹,就知道送礼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离开的十四。

  但是所谓的大礼又是什么?

  难道……就是刚才他陪着金凤儿的那一趟突如其来?

  回想刚才同十四相见的情形,以及他离开时候的那种眼神,金钗儿的心突突地乱跳,隐隐地竟有种不祥之感。

  入夜之后,各处关了门,金钗儿吃了一碗汤面,洗漱休息。

  新燕已经醒了过来,原来她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只觉着后颈微微一疼,就晕了过去。

  画阁说她是太过劳累,她也半信半疑的,回头询问金钗儿,钗儿自然不会告诉她期间发生了何等惊心动魄的事,幸而新燕看金钗儿好端端的,其他又无事发生,就也只当做自己是太累所致,不再追询。

  金钗儿本是想早些休息的,但总是睡不着。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被帕子包着的匕首,看着雪亮的锋刃,以前在宫内、东厂的种种,在心底涛走云飞。

  十四是她从小认识的人,或者可以说,如果不是十四,金钗儿很难在东厂存活下来。

  是十四明里暗里的照顾她,替她排忧解难,也是他在金钗儿孤独难过的时候陪着她解闷。

  是夜是金钗儿第一个肯开口叫哥哥的人。

  那是她的“十四哥”,是她深信不疑的人。

  也正因如此,在记起是十四重伤自己的时候,金钗儿才会那么的惊惧,甚至连身上的伤痕都在隐隐做疼。

  也许她所谓的失忆,受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本就不想记起那些惨痛的经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经历。

  模模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听到外头更鼓沉闷的响声,她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是其黑如墨,新燕便忙着进来叫醒了金钗儿,她懵懵懂懂的起身,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任人摆布了。

  洗漱,更衣,上妆,稍微地吃了几口东西,无数人进进出出,都在围着她转。

  从天不亮到太阳初升,好像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脚不点地的在忙碌,起初她还能瞧着,等到梳妆妥当,头上便多了一方红色的绣帕,遮住了她的脸。

  她的天地瞬间就只是喜帕底下的这点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