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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云景行道:“住宿。先吃饭。”

  “好嘞,几位客官里面请。”客栈小二笑眯眯引着几人往大堂里走去,边走边问道:“小的瞧着几位的气质超尘脱俗,周身仙气飘飘的,想必都是那修仙的仙家吧?”

  元空岳骄傲道:“我们都是宸白山的。”

  “宸白山?就是仙门百家五首之一的宸白山?”小二脸上表情微微讶异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几年前宸白山招收外门弟子,小的也曾去宸白山参加过入门考试,但小的实在没有什么仙缘和灵根,连外门都入不了,为了谋个生计,便到了这家客栈做店小二。”

  “几位这边请。”带陆清绝他们走到一张桌子前,小二连忙取下肩上的抹布,抹了几下桌子和凳子后,道:“几位仙家请坐。”

  云景行拿起茶壶,给陆清绝倒了杯茶。

  “谢谢七师兄。”陆清绝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修仙修的是心,善恶由心生,如果心诚,那无论是在宸白山,还是在这家客栈,都可以得道成仙,反之,即便修成了仙,也不过是一具长生不老的空壳子。”

  小二愣了愣,随即摆手笑

  道:“多谢这位小仙姑指点,不过,小的有自知之明的,自知根本就没什么仙缘和灵根,所以早就放弃修仙这条路了。请问几位仙家此番到我们永安镇来,可是为了孙家诈尸的事情?”

  陆清绝坦然道:“没错,我们确实是为了孙家诈尸的事情而来。我瞧着你们这客栈生意很不错的样子,每天迎来送往,想必应该听说过不少小道消息吧,这位小哥儿,你是不是知晓其中一些内幕?”

  小二扭头环顾几眼四周,抬手遮住半边脸,弯下身子,压低声音道:“不瞒几位仙家,小的确实知晓一些内情。”

  陆清绝笑眯眯道:“那不妨说与我们听听?”

  客栈小二又看了眼周围,然后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说道:“孙家是我们永安镇上的首富,在镇上开了好几家布庄。大概十多天前吧,孙家突然上吊自尽了一个丫鬟,听说那丫鬟自尽的时候都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了,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和鞋,面朝东,自尽在孙家一颗大桂花树上。”

  “我们这边的民间有个传说,如果一个人在生前有很大的冤屈,可是活着的时候无法洗刷自己的冤屈,那她只要在一个十五月圆之夜,穿上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和鞋,然后找一颗桂花树或者槐树,面朝东自尽于树上,她死后就会化成一只厉鬼,去找她的仇人报仇。”

  严韶宁嗤道:“这种莫名其妙的传说竟然也有人信?”

  “不仅有人信,而且有很多人信。”陆清绝喝了口茶,说道:“小韶宁,你从小在宸白山上长大,衣食无忧,又有你师父和各位师叔伯护着,你没有经历过绝望和人世险恶,所以不懂,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哪怕前面只有一丝虚无的希望,都是愿意去尝试的。”

  严韶宁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宿越泽想了想,谦声和善地问道:“那请问小二,那位姑娘的仇家是谁?那姑娘和仇家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惜死后化为厉鬼,也要报仇?”

  客栈小二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那姑娘也真是个苦命的人,生于本该阖家团圆的月圆之夜,结果刚出生没多久,她娘亲就因为生她难产死掉了,她爹给她找了个后娘,后娘

  凶得很,心肠又很歹毒,天天打她,还不给她饭吃,八岁那年把她卖给了孙家。我猜啊,那姑娘的仇家八成就是孙家,她的冤屈就是肚里三个月大的胎儿。”

  宿越泽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客栈小二满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道:“这位小仙家你想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怀有三个月的身子,很有可能是被孙大富的畜生儿子孙强给糟蹋了才怀上的孽种啊。这也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那姑娘诈尸以后,就把孙家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因为她的仇家就是孙家。”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姑娘的名字好像是叫‘落阳’来着,落阳,落阳,落下的太阳,名字就很不吉利。”

  第42章 1.2

  有关孙家那个半夜上吊自尽又在青天白日里诈尸的丫鬟的事情, 客栈小二的说辞跟之前陆清绝和万梦在梁安镇一家酒肆里听几个食客们说的差不多,不过, 客栈小二刚才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引起了陆清绝的注意。

  生于本该阖家团圆的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

  又是在十五月圆之夜出生的女孩子。

  之前是梁安镇陈家村月圆之夜出生的女孩子离奇失踪, 紧接着,上百名村民同时失了一魂一魄, 被蛊虫控制, 等魂魄归位以后,村民们关于那些女孩子的记忆全部被抹去。

  现在是永安镇孙家上吊自尽了一个月圆之夜出生的丫鬟,孙家准备火化那个丫鬟的尸体时,没想到尸体竟然白天午时诈了尸, 紧接着,孙家便开始接二连三有人变得疯疯癫癫,疯癫症状与失魂魄症状很像。

  这两件事情看似截然不同, 却又有些微妙的相同, 起因都是十五月圆之夜出生的女孩子,前者是失踪, 后者是自尽又诈尸, 之后,与其相关的人都出现丢失魂魄或者魂魄受损的症状。

  陆清绝直觉这并不是巧合,两件事情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吃完饭, 陆清绝一行人动身前往孙家。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 孙家却大门紧闭,门前凋敝冷清,偶尔有路人从孙家门前经过, 连忙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仿若在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宿越泽上前敲了敲门,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宸白山的修士,此番是为贵府的凶尸而来。”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应答。

  严韶宁猜测道:“该不会里面的人都已经被凶尸弄死了吧?”

  云景行道:“不会,尚有活人气息。”

  宿越泽只好又敲了敲门,道:“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是宸白山……”

  这一次,宿越泽话还没说完,大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你们是宸白山的修士?”开门的是位弯腰驼背、白发苍苍的老者,只把大门敞开一道缝隙。

  宿越泽弯腰行了个礼,温声和气地说道:“老人家,打扰了,我们是宸白山的修士,听说贵府前几日有位姑娘去世了,但准备火化那位姑娘的尸

  体时,尸体突然诈尸,成为一具凶尸。”

  “唉。”老者叹了口浊气,摆手道:“罢了罢了,这都是造的孽,几位还是不要趟这潭浑水了,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吧。”

  说完,便要关上门。

  严韶宁见状,忙上前抵住门,道:“哎,你这个老头儿,怎么不识好人心啊,我们听说你们府上有凶尸作祟,特意赶来帮你们收服那具凶尸,你怎么还给我们吃闭门羹啊!”

  老者皱眉摇头道:“自从家中出了凶尸这档子事情,我家老爷已经请过很多江湖术士来驱邪除祟了,可那具凶尸厉害得很,那些江湖术士根本奈何不了她,我瞧着你们也都年纪不大,还是不要来以身犯险了。”

  严韶宁扬起下巴,神色颇为骄傲得意道:“我们可不是那些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骗子,我们都是宸白山的直系亲传弟子,我师父修为很高,在修真界仙门百家平辈之中排首位,即便再厉害的凶尸,我师父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