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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2)


  “咱们现在去见中校阁下,顺便去给中校道个歉吧,长官。”

  菲尔德劝说:“只是一个玩笑,中校不会在意的。”

  祁琅默默点头,像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众人看着祁琅和菲尔德的背影远去,梅尔直接回指挥室处理这些天积下的报告,还要负责整理新兵和新构成的各连排名单,鲁德终于能闲下来。

  “奶奶个熊,这些日子营长不在,那群艹蛋的新兵可给我折磨坏了,屁都不会,连枪都得教着打,这他妈都是啥玩意儿。”

  鲁德勾着多拉的脖子,狠狠锤了他肩膀一下,羡慕地说:“还是你小子爽,连长带着你们出去撒欢,一撒就是一个礼拜,你们在外面可过得美吧,你说连长咋就稀罕你呢,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你们一排。”

  多拉没吭声,先把鲁德的胳膊推开,侧着脑袋又开始拍耳朵。

  鲁德眼看着哗啦啦的沙子飘飘扬扬从多拉耳朵里倒出来,当场惊呆了:“你是干啥了,吃沙子用耳朵啊?”

  多拉说:“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们这礼拜干了什么?”

  鲁德猛地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多拉长长叹一口气,勾了勾手:“来根烟。”

  鲁德连忙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肉疼地点上一根,给他夹手里:“你快说。”

  多拉深深吸一口烟,幽幽说:“出去的前两天,连长带着我们开着装甲车飞行器到处晃悠,晃悠了两天,连长找了个地方,立了个地标,开始让我们往下挖沙子。”

  “挖沙子?!”

  鲁德倒吸一口凉气:“沙子底下可是虫子的巢穴啊。”

  “连长自己找了块大石头,就安了家,拿出来她那套音箱,就开始唱,唱的周围百八十里的虫子都从地底下一波波爬出来,连长就让我们杀虫子。”

  多拉像是没听见鲁德的话,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杀完了,晚上就点着火烤着吃,除了睡觉之外,不是杀虫子就是挖沙子,虫子爬出来一层我们就往下挖一层,用炮轰,用弹药炸,用车拉,用铲子挖,就这么挖啊挖,挖啊挖,哇啊哇……”

  鲁德看着神智好像不太清醒的多拉,感觉全身寒毛都炸起来,他不由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弱弱说:“挖完之后,然后呢?”

  “挖完之后……”

  多拉怔怔地放空,慢慢把烟放到鼻子上,毫无察觉地吸了一口,倏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挖完之后,连长就把我们踹下去了~~”

  鲁德:“…”

  鲁德惊恐地缩成一团。

  “我之前还想不明白,这挖沙子有什么用啊,再挖能挖到哪儿去,还能把地给挖空了?”

  多拉突然又狠狠吸了一口,扭头笑嘻嘻盯着鲁德,表情却渐渐狰狞:“回来听见你的话,我他妈才算明白了,连长他妈这他妈是想挖穿地核啊,这他妈可太让人激动了,哈哈哈——鲁德你等着,赶明儿连长也得想起你们二排,还有三排四排,嗳,咱们一起,开开心心团团圆圆,一个也少不了!一个也他妈少不了——”

  鲁德:“…”

  鲁德屁滚尿流地爬走了

  ——#妈妈!这里又疯了一个呜呜呜#——

  ……

  菲尔德和她走了一段路,见她还是默默不语,以为她是在担忧一会儿威尔逊中校会骂她。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啊。

  菲尔德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刚得知上级要把他下放,让他给一个小姑娘做副官的时候,他心里说不上愤怒或者喜悦,平平淡淡,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如果他的长官是个可造之才,他会尽心辅佐她,而如果她只是想玩玩就走,他也会尽职尽责给她收拾烂摊子,但是也仅此而已,要说他多么忠心耿耿,那就是个笑话。

  但是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祁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也渐渐觉得做她的副官还挺有意思的,祁琅虽然偶尔展露出熊孩子潜质,但是在她身边轻松自在,不需要想那么多、也不需要猜疑那么多,要真说起来,比他原来在参谋部的日子还轻快有趣,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这样想着,对于祁琅难得展露出的脆弱,即使知道该让她吃个教训,菲尔德还是有些心软。

  他轻轻对她说:“别担心,长官,既然中校已经给您请功,就证明他没有放在心上,顶多说您两句,您也别往心里去。”

  祁琅摇了摇头,闷闷说:“我不担心,我没在想这个,”

  现在还嘴硬…菲尔德被她的示弱弄得受宠若惊,声音越发柔和,像哄小孩儿似的,耐心地问她:“不担心这个,那您在想什么?您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您分忧解难。”

  祁琅吸了吸鼻子,软声软气:“我在想,团长的命可真硬啊。”

  “是,团长的身体是不…”菲尔德突然一卡,迟疑着:“您说什么?”

  “我说团长可真厉害,这样都气不死,晕一觉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祁琅颇为感慨:“你不知道,我有个爹啊,特别凶,对我特别不好,天天吓唬我,我就一直在琢磨,我哪天能不能气死他啊?等气死了他,我再搞死我那几个哥哥,那诺大的家业不就都是我的了吗?但是现在看来,这可不好搞,一个威尔逊中校都这么不好搞,这样气都没事儿,我估计照我爹的实力还能再挺几年…唉,发愁,太发愁了。”

  说完,祁琅还遗憾地砸吧一下嘴,叹着气摇了摇头。

  菲尔德:“…”

  菲尔德脑子“轰”地就炸了。

  他双目无神,呆呆看着祁琅,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艰难说:“不是…不是您的父亲看…看重您,才让您出来建功立业的吗?”

  “嗳,这就是你不懂了吧~”

  祁琅嗔怪地看了一眼菲尔德,一脸“你还是缺少阅历”的恨铁不成钢,她深沉说:“像我们这种豪门,看重算什么东西,不重要,家业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都死绝了,那东西不自然都是我的了嘛,我哪儿还需要出来受苦啊,我只需要继承遗产,从此以后躺在我八十平米的大床上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就够了,奋斗是什么东西?努力是什么玩意儿?那重要吗?那一点都不重要!我们这些纨绔子弟也是有追求的,升官发财死老爹,这才是生命的终极奥秘,这才是人生的真正真谛。”

  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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