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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这可真是要命的撩法(2 / 2)


  “……早啊。”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顾如许有些发虚。

  哑女露出了笑容,将手中的笤帚搁在一旁,朝她走来。

  她的腿脚似乎也有旧疾,缓缓走到她面前后,屈了屈身。

  顾如许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你还认得我?”

  哑娘点了点头,轻轻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近佛堂。

  堂内收拾的十分干净,佛龛上的观音像慈眉善目,哑娘跪在蒲团上,对着观音拜了三拜,而后起身,拿出一张字条。

  顾如许接过来瞧了一眼,原来是谢她当年救命之恩。

  “你还能想起受伤之前的事吗?”顾如许问道。

  哑娘想了想,摇摇头。

  “你可还有亲人?”

  哑娘依旧摇头。

  她猜想,这女子大概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顾如许当初究竟是从哪儿把她带回来的呢?再怎么来历不明,也总归有点线索吧,只可惜她是不晓得的,要想替这女子找到亲人,还得得到顾如许生前的记忆。

  哑女给了她三炷香,指了指门扉紧闭的那间屋子,而后默默退了下去。

  她似乎对顾如许的习惯很是了解,每月十五,都在这座佛堂前等着她来。

  顾如许望着那扇门,犹豫片刻,终是拿着三炷香走到门前,小心地将门推开了。

  这间屋子一如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陈设布置全然未变,被木条封得严严实实的窗子,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唯有灵堂下点了一盏蜡烛,照亮上头的三层木台上的九座灵位。

  从她踏入这间屋子的第一步,那种扎心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这屋中压抑至极,若不是她推开了门,掀起清风一阵,就连烛火都不会摇晃一下,每一个角落都静得出奇,关上门后,便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面对这些灵位拜了拜,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中。

  尽管这大半年来,她已经来过好几回,但每一次走进来,都会让她感到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悲伤。

  她体内那缕执念,似乎一直对这间屋子心怀眷恋,叫嚣着闹腾得她脑子乱。

  那一座座牌位,像是冰冷的深渊,越是看得久,越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冷意。

  她曾想过将这些灵位挪去阎罗殿,但系统总是劝她三思。

  它似乎不希望她动这些灵位,她也不晓得这是系统原本的设定还是顾如许生前的意思,从琼山寨到阎罗殿要走几个时辰的山路,带着这些牌位,的确有些不便,路上万一颠簸倒了,磕着哪儿了,就更尴尬了。

  故而一直拖到现在,她也没动过这一的任何一座牌位。

  此处供奉的,是顾如许的亲人,但祭拜先人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顾如许为何要将这灵堂做得如此隐蔽,仿佛自己的亲人有多见不得光似的。

  “各位顾家的列祖列宗,我又来看你们了。”她看着这些终日被藏在这小屋中的牌位们,扯了个蒲团坐下来,“日子过得还挺快啊,我成为顾如许都大半年了。这话说得似乎有点怪,其实我原本也叫顾如许来着……真对不住,占了你们亲人的身子,却还没查出杀她的凶手,最近也耽搁了,今日看到你们,才觉得没法儿交代。”

  这些牌位说到底还是顾如许的亲人,他们在天之灵应该也都看着她呢吧,诚然这么想来有些怵得慌,但说到底的确是她失信在先。他们若是看她不顺眼,半夜来找她托梦抱怨,她也无可厚非。

  “你们放心吧,我这人还算知恩图报,既然占了她的身体,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不过顾如许是个魔头来着,公道不公道好像还真难说,我只能说,替她找到那个仇家吧,若是她先对不住人家,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若她是被人所害,我定会帮她出口恶气……”这些话也不知案上的祖宗们可有听进去,或许她也只是在此求个心安罢了。

  这顾家的灵堂,虽说初见时有些瘆得慌,但来得多了,竟然能像这般坐下来跟灵位聊聊天了,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难不成是江湖风风雨雨的看多了,这心也宽了?

  她叹了口气:“顾如许也是个怪人,把你们供在哪儿不好,非放在这里,也不给你们立个碑,清明节到了都不晓得该去哪儿给你们扫墓……”

  她抬眼望着这九座灵位,一尊一尊地看过去。

  这顾家人还挺会给孩子起名,念起来都文绉绉的,很是好听。

  顾铎,顾卿礼。

  顾昭,顾卿曦。

  这名字,该是兄妹俩吧。

  听系统说,这个顾铎是顾如许的兄长,应当很年轻才是,这是发生过什么,才会殒命。

  九座牌位,九个亲人,光是想想,都替顾如许觉得难过。

  感慨之余,她突然发现“顾昭”的灵位似乎偏转了一点,这屋子平日里没人进来,难不成是打扫得时候不小心碰着了?

  这半干不尬地偏了些,瞧着也怪别扭的,她便起身,欲将其扶正。

  手还没碰到那座灵位,佛堂外忽然传来季望舒的声音。

  “教主,饭菜备好了,里正请您过去用饭。”

  她一顿,应声道:“这就来。”

  又看了那座牌位一眼,她收回了手,走出门去。

  佛堂外,季望舒和里正等到她出来,便与她一道去前头用饭了。

  琼山寨中并不富裕,但总能把一桌饭菜做得有滋有味,众人围坐一处,倒像是在过节般热闹。

  待酒足饭饱,红影教的弟子也一起收拾碗筷,顾如许着实插不上手,村民们也不会让恩人做这些杂活,她便去寨子前的石堆上坐着了。

  沈虽白走了过来,给她递了一小包糖球:“方才没有分完,给你留了些。”

  赤色果白糖衣,瞧着很是诱人。

  “你觉得我喜欢吃这个?”她皱了皱眉。

  他想了想:“你以前很喜欢,我一下山,你便要我给你带一些……你如今,不喜欢了?”

  他犹豫地看着她的眼睛,她就这么一直望着他,面上也瞧不出究竟是或不是。

  这么僵持了半响,他愈发不敢确信了:“抱歉,我不知道你如今不爱吃了,我拿去分给孩子们吧……”

  说着,他便收回了手。

  “本座几时说不吃了?”她突然伸手将糖球拿过来,搁在膝头上,心安理得地往嘴里放。

  沈虽白愣了愣,舒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

  “十一,有件事我想当面问问你。”

  顾如许吃糖球正吃得高兴,眼下也就懒得计较正邪能不能坐在一起的问题了。

  “问。”

  沈虽白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紧张,回想了一下昨日岳溪明教他说的那些,心一横,问道:“若是我当真娶了岳溪明,你……是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他便感到这四下仿佛静了一静,只听得啪的一声,半颗糖球顺势滚了下来,砸在他的白衣上。

  抬起头,恰好瞧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