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从羞愤到茫然，最后呈现出一种三观崩塌的绝望。

  道理她都懂，毕竟这种情况其实在上辈子也见过不少，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倒不如说这种结果正是为了印证她坑爹的后半生并没有给她撒福利的意思，系统前几日对她欲说还休的劝诫在这一刻终于给了她会心一击。

  季望舒自然不晓得顾如许为何会僵在了那，依旧笑得爽朗如春日暖阳：“时辰有些晚了，属下就少缠了几圈……教，教主您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蹲下去了！？”

  她震惊地看着顾如许抱着自己的膝盖，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并且有着逐渐向墙角移去的趋势。

  僵持了须臾，她突然又蹭地站了起来，拉着季望舒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拖到屏风后头。

  各种挣扎与惊呼声混杂在一起，路过庭院的教众听了一耳朵。

  “这好像是教主和季坛主的声音。”一人道。

  “……这是做什么呢？新功法？”

  “不好说……不过动静还挺大的，想必厉害得很。”

  ……

  嘀咕了几句之后，这几人识趣地离开了。

  屋中的响动渐息，顾如许宛如一条咸鱼慢慢地从屏风后挪了出来，而后，她抱住了一根柱子，一言不发直摇头。

  仿佛见了鬼。

  季望舒拢着衣衫，手里提着一条细长的布帛，耳根还有些红，怔楞地望着顾如许就差点雪花应景的凄凉背影。

  “教主，您……还好吗？”

  “很不好。”顾如许双目失焦，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了，“你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然属下……”

  “你别守在门口。”她毅然打断了她，“暂时别管我，明早就好了。”

  “……是，属下告退。”季望舒整了整衣裳，退了出去。

  一阵心酸的寂静后，顾如许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了眼前的柱子，望着窗外的庭院，斑驳的树影打在窗上，时不时随风摇晃两下。

  “啊……我失恋了。”她呆滞地道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恰好一阵夜风掀起幕帘，透心凉。

  系统掐着点儿来了一句。

  ［世上最为悲伤的事莫过于想要与此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的小哥哥，在表明心迹之前，变成了小姐姐。］

  真是精准的补刀。

  “呵，那你知道比‘想要与此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的小哥哥，在表明心迹之前，变成了小姐姐’更为悲伤的事是什么吗？”

  ［壮士您说。］

  反正都被扎习惯了，再添一刀她也无所畏惧。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凉。

  “……是小哥哥变成了小姐姐之后，解开了那——么长的一条裹胸布，意外发现特么的竟然还是个c！”

  低头看看自己的32a小旺仔，委屈到汪地一声哭出来！她再也不敢自信地说能一眼看穿那些女扮男装的了！看脸！重点都是看脸！她一个钢铁直女，居然离弯成蚊香就差那么一点点！

  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羞于启齿的小心思，再想想方才在屏风后看到的画面，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长夜漫漫，明月高悬，今夜的教主，在见识到了女扮男装的真大佬的同时，经历了有生以来最憋屈的一场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