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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2 / 2)

  皮影摊子轰然坍塌,棘棘木条砸到他身上,凭添几分狼狈可笑。

  他凭空跌宕,落入有力怀抱。

  郗吾的目光追溯他手腕玉镯,轻搭在他腕上,眸色深深,轰然间那镯子化为齑粉。

  万千风刃割碎他皮肤肌理,大大小小疮疤与缝痕再藏匿不住。

  这是一副碎裂拼凑出来的人类身躯。

  他呕一口血,双手遮挡破碎面具。

  熟悉的感觉愈加强烈,慧班奔前而去。

  我认识你。他笃定。

  为什么绑我?

  十十年前的七月十四,鬼门大开,我游荡在街巷戴一顶

  他很珍惜的颤然从怀里掏出两只捆绑在一起的面具。

  你是那个哥哥

  他的身体已然虚弱至极,以身为契破了寂的结界本就是逆天而为之事,只想在消散前再看他一眼,却仍私心想要他记住自己。

  你没有来找我他踯躅,每一年的七月十四我都在等你我再也没有买过面具,但是你没有来。

  他似是不敢置信,又听他问,我不记得你的样子,又不知道你的名字,连你的来历都不清楚。

  他瞳色浅淡,薄雾似的笼罩其间,但请你原谅我,没有一眼认出你哥哥。

  手中面具破碎脱落,那张癞疤缝线的面孔依稀可见曾经的俊逸,他很轻的想要摸摸慧班,擦擦血污,想了想,又放下手。

  晨光微熹,这场闹剧随着众人登场落下帷幕。

  他将那两只交缠的面具递给望舒,声音几不可闻。

  慧班凑近,听他粗喘间续,他说:

  不悔。

  羊皮卷颤动浮现字眼:

  【魑魂,食人灵魄。七月十四见一少年,心生执念。有妖一方,将其吞噬,魑魂拼凑一副残躯,面丑可怖,每逢地门大开,徘徊人间街巷,生生不忘。】

  魑魂身形消散于天地,浮尘落在慧班手心,剔透水痕滑落,他回眸斜睨,哀凄绝艳。

  莽原怔愣住了,推推鹤归,这这他妈不是洛神下世吧?

  他陡然脱力,苍白好似一樽了无生气的玉像,寂晚一步,郗吾抱他在怀。

  那张苍白秾丽的小脸潋滟非常,扇似的睫垂落阴影一片。

  第63章 青山祭(8)

  铜盘轱噜噜滚下来一只莹润珠子,里头两只面具交相辉映,似融合成完整人面,第三张羊皮卷字迹消失不见。

  我原先以为一定是得放东西进去这铜盘才有动静。沈虎皱眉,这什么也没放进去这第三张羊皮卷就解决了,这让人怎么猜?

  鹤归:要说碰几率还是不大行,但总归是得往内容上靠。

  鸾鸟分析,这次大概是我们解决了魑魂的执念,这局自然而然就破了。

  清凉茶有线索了吗?鹤归问道。

  沈虎,没有,这镇子里的人嘴紧的跟拧了螺丝似的。

  他显见焦躁,还有最后四天。

  一时众人静默。

  祭司府的夜晚总是幽寂深沉的,徐伯加强了戒严警卫,门外只能听见蝉鸣交错悄沉的脚步声。

  ߵߵ

  ߵ

  谁啊!莽原被敲门声叫醒,那人未曾说明来意,只是一遍又一遍敲门。

  两指一下,不急不躁,极有规律。

  他妈有病吧!

  莽原啐一声,趿拉鞋子去开门。

  月光照进房门,女人的面容模糊不清。

  火凤?

  莽原走出门外,疑惑,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她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露出的肌肤蜜合色泽漂亮诱人。

  我,我好怕呀,睡不着觉了。她柔柔的贴过来,冰凉的身体滑腻冻人。

  你不会吧你!他瞪大了眼。

  莽原匆匆躲开,目测一个安全距离才停下,咱俩没戏啊,鹤归房里还有空闲,你去敲他的门。

  火凤半晌没动静。

  那你就去死吧!

  她猛然抬头,垂皱的皮肤松垮挂在脸上,漆黑瞳孔悚然渗人。

  那张不再紧绷的皮囊被从头发处扒下来,涩人的声响不绝,那只不能称得上是人的东西从火凤的皮里钻出来,行动速度瞬间快了不止一倍。

  那身血肉所过之处鲜血淋漓,莽原豁命往前跑,那东西爬行速度非常之快,几乎有几次沾上他的衣角又被甩开。

  【捆】

  嗬!嗬

  那东西被掼到地上,脖颈间拴上一条粗粝的麻绳。

  问青手中绳索收紧,将它勒到树上捆起来。

  说吧!你是谁?

  莽原拾起一块石头,砸到他身上,呵!还诱惑我?

  嗬!

  它亮出獠牙嘶吼,被打中的地方冒出拳头大小的血口。

  你你是什么时候的?它嘶哑开口,如同被沙棘磨伤喉咙,令人牙酸发指。

  问青淡声,从你穿上火凤的皮囊开始。

  不!绝不可能!没有人能发现我!它好似一个雄气赳赳的将军夸耀自己的战术,我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我穿了她的皮,你们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哦莽原夸张长叹,你好厉害啊但是他话锋一转,你那么料事如神,不会连火凤是个拉拉都不知道吧?

  你看问青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

  问青一记眼刀斜睨过来。

  什么!?他似是不敢置信。

  莽原拉下脸来,阴沉沉的渗人:火凤的肉身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沈虎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他手上闪着火把的光亮,明亮的眸子未曾因晦暗光线失去神采。

  他桀桀笑着,你不会真那么天真吧?那只东西抬起头来,嘴角上扬咧到耳根我穿了她的皮啊,你说她在哪里!

  不交代也没关系,沈虎信步闲庭,手中军刀寒光凌冽,片一片总能说出来的。

  你它吓出尖叫,不住吞咽口水你想干嘛?

  钻别人皮的东西,你说我想干嘛?沈虎悠闲扔玩着手中刀刃,咻的一下寒光闪现,直插进那东西上方半毫杉树中。

  下一次,这把军刀刺进去的地方,就不是这颗树了。沈虎将那把军刀下移分毫,丝微刺痛感在脑袋上方触感鲜明。

  别!我说我这就说!

  三人逐个盯着他,青山脚下,有一个卖茶摊子,她的血肉被我藏在底下的锅里。

  昨夜庭院。

  我说,大晚上你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莽原趴在石桌上,恹恹睨了眼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