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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2 / 2)

  钟绮春亦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赔笑有话好好说,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做出这样的事,你又与声讨我的那人又有何区分呢?

  是了,因为没有人能够相信呐。望舒轻叹,可是你猜,你的记忆会不会骗人呢?

  什么?

  钟绮春一瞬然面色扭曲,他想到了很多很多,这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所有的疑问在脑子里过了千百遍,直到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谁也不知道管家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又听见了多少。

  服帖洁白的手套在指节上弯出好看的弧度,管家推了推镜框,下午茶时间到了,各位客人,还请移步用餐。

  望舒首先收回灵力,距离尖锐的鞋底锥针只差几毫米的女孩子蓦然松了口气,脱力跌倒在地。

  随随扶起还在男友身边痛哭流涕的女人,对于望舒突如其来的能力还在消化中。

  女人面色苍白,钟声敲响了古堡的宁静。

  没人再愿意同他们三人坐在一起了,望舒无所谓,随随如今却也有几分相信女人的话,整场一直在留心观察女人的身体状况,他其实只是个胆小而平凡的普通人,可是自己也曾经经历过不被任何人相信的孤立无援,自然也有了几分共情。

  小少爷,里斯特家为您奉上应许之物。

  洁白的餐盘上托着一只刚刚采摘上来的,泛着莹莹流光的娇嫩玫瑰,这东西似乎跟一路以来见到过的玫瑰都不打相同,它开的湛盛而美艳,仿佛通身鲜活到具有生命力,只是静静地,绽放在古堡的某一处。

  此刻管家将这支玫瑰放到望舒身前,低声提醒,玫瑰有刺,小少爷不碰的好。

  少年的眼睑长而浓密,内里似乎更比玫瑰闪烁而诱人,那么里德先生,它是夏恩伯爵的珍爱吗?

  里德应声,带了些不觉的自得,自然,所有见到这朵玫瑰的人都会喜欢它,而夏恩伯爵坐拥万朵玫瑰,它们每一朵,都是伯爵精心养护得来的。

  所以说,蕴养玫瑰的泥土也应当肥沃而湿润,才能足以令它们健康绽放吧。他看似赞叹,管家却意外的未曾回话,只是垂首低声,您该用餐了。

  这朵玫瑰赠予您,伯爵说它堪堪为您垫起脚下的路。

  望舒自若的拿起那朵玫瑰,笑意道谢,似乎全然忘记管家的殷殷嘱托。

  玫瑰在他手中各位安然,浓烈的红与纯粹的白相互映衬,竟是被比了下去。

  作衬托。

  伯爵说玫瑰堪作绿叶,倒是件极为正确的事情。在场的人无一不这样想道。

  钟绮春整场安静极了,似乎并不再吸晴。

  白日里触犯古堡规则的人都已死去,这些侍从清理尸体的速度也格外快,众人平安无事的用完下午茶,原本死法凄惨的几人都已被处理干净,门缝内里,是整齐划一的房间,地毯整洁而干净,丝毫想象不到几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曾有人被剁碎过整身。

  这更有些令人不寒而栗,这些重复一致的房间里,是否也曾掩埋过一些死状凄惨的人们,只是被这座年代久远的古堡掩埋于虚假之下?无人再敢深想。

  古堡的夜晚来的这样快,似乎没有多少工夫,俱然漆黑一片。走廊燃起烛台,身影猫儿一样轻的穿梭而过,仅有一瞬耀目的红一闪而过。

  房门紧闭,望舒脚步轻而细,跟随着附着在玫瑰上的灵力一路穿行。

  四处愈加漆黑,在这座年代悠久的古堡中,风声都凄厉而狰狞,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苦怨。

  越往下便越远,阶梯更像是一圈又一圈盘旋而下的森冷虫蛇,顶层月亮的柔光愈来愈远。

  脚步声听得真切而空洞,在这间永远没有尽头的阶梯中,只有望舒一人穿梭其下。

  他甚至还在想,与之前的暴食客栈、铜炉婴尸相□□题的东西里,这次仅仅只出现了古堡,那么点题的怨灵又在何处?

  哒望舒一脚踩空,旋即停在半空。

  只这一瞬,他便愣住了。

  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梦幻,根本不会令人相信这是个实至名归的恐怖世界,流下的鲜血似乎都堆砌成了甜蜜的美梦,的确是万万朵。

  谁也不知道这些不着日光的玫瑰是怎样存活下来的,它们一朵衔接一朵,在无人赏析的底下开放,娇艳而柔美,宛若登台的歌姬在诉说着自己的寂寥情肠,陪衬的绿叶之下,是红即深处透着润泽色彩的泥土。

  那朵引路的玫瑰迫不及待的扎根下去,似乎是一声尖细的哀嚎,玫瑰舒展的更加美艳。

  这也使得望舒顺遂的看到了底下的东西

  所有的猜想变成了现实的哀歌,层层叠叠的枯骨似乎跟随着这朵玫瑰打开了匙门,粗壮繁茂的根系扎根在腐烂的眼睛与柔软的身体里,玫瑰尽情舒展,泥土在粗喘,鼻翼在呼吸;

  是以死亡迎接的浪漫与美好。

  这便是夏恩伯爵想给望舒看的美景。

  微弱的月光打在望舒面容之上,早已化作养料的干硬指抓盘旋着壮茁的根系,死死的探出手去想要捕捉这月光下的唯一美好。

  看不见尽头的玫瑰朵朵流光,细细想时,才发觉那竟是血液流淌在身体里的颜色。

  一个又一个的循环,早已成为繁茂的枝节与共生。

  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下一章,大家晚安,今夜星月伴随入眠

  第35章 古堡怨灵(5)

  月色倾斜,小小的洞口彻底黑暗下来,宛若一只倒扣的碗底,只余玫瑰朵朵在黑暗中莹莹生光。

  枯骨借着阴暗的遮挡更加焦急的向上攀爬,只是每一处都缠绕着这些玫瑰的根系,宛若紧紧攀附的菟丝花,一寸又一寸的被扎根深处的玫瑰拽进去,周而复始,这些魔魅而艳美的花朵像是长在森森白骨之上,暗中趋附着猎物,趁其不备便拉下深渊,扎入流淌的温热血液当中。

  望舒更深入的观察,他呼吸放清,纤细脚腕上的铃铛与绳结束缚的更紧些,万般阻挡他继续靠近。

  少年微微瞥眉,轻轻地细微咛唔声突兀的出现在这里。

  彭

  刺目的光亮忽的自上而下照在玫瑰上,白灼的光打在望舒身上,比之流畅甜美的洁白奶油更胜几分。

  抬起头来。声音森然而嘶哑。

  望舒丝毫不畏惧光亮,他抬起眸子,以试图看的更为清晰。、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上方的东西讶然而惊叹,我的老天!真是鬼斧神工的手艺,小东西,你来自哪里?古东方吗

  似乎是一声类吞咽口水,不,不,不,这样的眼睛,我从未见过,说实话,少年。

  他以审视的角度将灯光打在望舒身上,眸中光亮重合白灼,望舒微微瞥眉,那人又迅速移开些许,我想,少年;你可以带走这园中的一只玫瑰,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