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饺？”

  “也有水饺。你喜欢吃哪样？”孙灼把盘子递给我，上面果然摆了几个胖乎乎的大饺子。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都一般。”

  孙灼顿了顿，“我给你弄点作料，沾着吃会味道不错的。”

  我觉得不需要那么麻烦了，只是让我有些惊讶的是，今晚上的孙灼似乎不怀好意，整个脸上都带着飘飘然的神色。

  我决定时刻提防着孙灼，可是大约是我想多了。吃完饭，孙灼就去洗碗了。我看见他在厨房忙了好半天，我也没怎么注意。

  我在客厅看电视，翻了一会儿，没什么看头就去楼上看书了。

  孙灼敲门，“你要出来聊聊天吗？时间还早呢……”

  我表示没什么兴趣，可是孙灼已经进来了。他的手上还拎着一瓶酒。

  “爸藏着的，被我发现了。”

  “你准备偷喝吗？”我冷眼看着孙灼的动作，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货不是想要灌醉我吧。

  让我再次没有预料到的是，孙灼没有让我喝酒的打算，他还带来了我爱吃的卤鸡腿，还有一些小零食。

  我吃零食，他喝酒，倒是也和谐。

  “我们认识多久了？”

  喝了两杯酒，他的脸有些红了。这货酒精上脸？我怎么不记得了！

  好久了？老实说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们的第一印象不太好，那当然，那是我的第一印象。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冲出去的话，或许真的一切都会改变。

  孙灼会是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而裴妍岑不会落下病根，我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会倒转，我唯一能做的是把握现在。

  “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灼放下了酒杯，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小时候，我妈不喜欢我过生日，我开始不懂，后来渐渐的明白了，大约，我的出生让她很痛苦。我知道，她曾经无数次想打掉我。她那么开朗的人，在经历过那些事情后，能保持已经很不错了，而我只是一个杂种。”

  我从来没有听到孙灼这么说，大约他真的是喝醉了吧。

  我抢过他的酒杯，“你以前可不这样说……”孙灼那个高傲的男人，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会承认自己是杂种？！

  “以前，只是不敢和你说罢了。”孙灼靠在墙上，我们就这么席地坐在地毯上。几乎是从来，我们都没有这么交谈过。

  我不知道孙灼的往事，不知道他的自卑，也不知道他的心里藏着这样的心情。

  “我觉得你妈妈很喜欢你。”林心雨不是说过吗，最后车祸来的时候，孙灼的母亲保护了孙灼。

  “嗯。”孙灼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她是一个烂好人。有时候，和你很像。”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哭。

  原来，在孙灼的心里，我曾经的定性是烂好人。

  所以，烂好人都能随便欺负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孙灼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别喝酒。”孙灼脸蛋红红的，眸子一片暗沉。

  “无所谓，今天开心嘛。你不是说你今天生日吗，生日快乐。”

  我举杯向他，一口喝了干净。

  “这味道好醇，你哪里找到的？”

  “就在厨房，爸留下的。”

  孙彦博不是不喝酒吗？留下一瓶酒干什么吗？

  我脑子一片浆糊，不过这酒的味道不错，我许久没有借酒消愁了。

  喝了酒，我和孙灼罕见的聊得。

  其实，以前我们没有什么机会交流过，那时候孙灼不愿意和我说。而现在他似乎很轻松了，能轻松的给我讲一些往事，就算我不爽的叫他死瘸子，他也只是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

  “林小妖，小时候我真讨厌你。”

  我闭上眼睛，心里却想，那个时候我何尝不讨厌你呢。

  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两看俩相厌的人最后却走到了一起。

  手上一暖，是孙灼拉起了我的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你躺在我身边的第一天起，我就不讨厌你了。”

  你那是把我当抱枕好吗？谁会讨厌一个柔软芳香的抱枕。

  “你身上肉呼呼的，还有牛奶的味道，很好闻，我很喜欢，可我没和你说。林小妖，我一直没说，你问我喜欢你吗，我喜欢。很喜欢。只是我害怕，我总是在做噩梦，我妈死在我面前，她满脸都是血，我总是噩梦。你在我身边，我好久没有做噩梦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会喜欢仇人的女儿，不甘心会喜欢这个让自己变成瘸子的女孩。

  我觉得孙灼说得有些牵强，甚至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