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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娇宠日常第33节(2 / 2)

  若是日后幼帝亲政,薛家和容决之间能将一切平平安安揭过,薛嘉禾也能悄然和离,那时如果蓝东亭仍钟意薛嘉禾,薛嘉禾又愿意,蓝家是不会从中阻挠作梗的。

  可怕就怕的是这些前提完不成,譬如,若是容决根本并不想和薛家善了,也不想放薛嘉禾走呢?

  蓝家递了拜帖的事情,容决当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蓝东亭不是拜访者其中之一,容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可听到蓝家两个姑娘是抱着那只猫一道来的时候,容决就放下了手里的笔:他送给薛嘉禾的东西,倒成了蓝家人借花献佛用的了?

  他越想越不得劲,坐在桌前思虑半晌,笔走龙蛇地将公文三两月批阅好,把狼毫往砚台旁一扔,起身就往书房外走,“公文送走。”

  立在桌旁不远处的管家应了一声,停了片刻后掉头往书房门看了眼,容决早没影了。

  管家慢吞吞上前给公文上的墨迹扇风,自言自语道,“长公主见客,主子总不至于直接走进去……”

  容决当然不至于直接闯进西棠院里,但等他到了西棠院门外时,蓝夫人已经带着蓝家的两个小姑娘从里面出来了,其中一个小姑娘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圆滚滚的橘猫,小家伙像是玩得累睡着了,两只前脚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蓝夫人先瞧见院门外的容决,心中微微一惊,立刻停步行礼,“王爷。”

  容决的视线从蓝夫人和她两个女儿身上一扫而过,脚步不停,低低嗯了一声便从她们旁边擦肩而过,直接向薛嘉禾的屋子走去。

  蓝夫人屏气凝神地等了片刻才直起身来,轻轻地出了口气。

  都说容决是杀神,靠近见了他才知道,真是一个字的夸张也没有,光是被他扫上一眼,便觉得从背脊底下窜上来一阵凉意。

  可薛嘉禾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家,却要跟这样一尊杀神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摄政王看起来真吓人……”蓝五姑娘在后头小声嘀咕道,“还是阿兄好。”

  蓝家姐妹自然是知道蓝东亭心思的,拿蓝东亭和容决两相比较之下,自然为兄长打抱不平,也为薛嘉禾义愤填膺。

  即便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毕竟是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再不谙世事也能将家人的心思看懂一二。

  “不要多话。”蓝夫人心中一颤,轻斥一声便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西棠院。

  她身为人母,虽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到最中意的姑娘,然而想要跟容决抢人,毕竟还是……太难了。

  更何况如今的薛嘉禾已经在容决的手掌心里叫他握住了?

  蓝夫人等人前脚刚被宫人送走,后脚容决就到了,薛嘉禾眼皮一跳,抬脸看向迈步进了外屋的容决,见他面上神色并无波动,才将手中把玩的一枚水润透亮的玉镯放下了,道,“摄政王殿下。”

  她尽可能地忘却自己要隐瞒容决的事,面上表情处变不惊。

  不是一日两日,在能将腹中胎儿取走之前,她必须得骗过容决三个月。

  不过倒也不是第一次了,或许将来反倒熟能生巧,在容决面前无论怎么满口胡言乱语都面不改色了。

  “我进来时见到蓝家夫人正好离去。”容决对西棠院的摆设已很熟悉,他走到薛嘉禾身旁看了看大约是蓝夫人刚送来的一小盒珍奇珠宝,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难得有人来访,不多留她们说说话?”

  薛嘉禾心道对蓝家十万个不喜欢的人不是你自己么?“该说的都说了。”

  容决闻言扫了薛嘉禾一眼。

  刚进到皇宫里时,薛嘉禾还不是这样的。

  先帝找到薛嘉禾时,容决就已经知道了薛嘉禾的身份——或者说,他比先帝知道得还早上一线,派去将薛嘉禾护送回京的军队中,也安插着他的眼线。

  那时的薛嘉禾虽然没有现在好看舒展,却整个人身上满溢着林间小鹿似的灵动,一颦一笑好似都能说话,和现在眉梢一压带着三分威严的长公主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容决回忆往昔不过一瞬,而后微微弯腰伸手,从薛嘉禾的肩膀上取下一根橘色白色相间的长毛,“这是什么?”

  薛嘉禾的身体下意识在容决靠近时绷紧,看清他捡起什么后才稍稍放松,“蓝家姑娘带的猫儿,是秋狩时带回的。”

  容决这是明知故问,他顿了顿,将猫毛往旁一扔,似不经意道,“你喜欢猫?”

  薛嘉禾低头又从自己身上拈起几根猫毛,口中淡淡应道,“是挺可爱的。”

  容决握拳轻咳了一声,绷着脸道,“喜欢怎么不留下来?”

  “我没心思照顾它,在蓝家尚有人陪着它玩。”薛嘉禾也不惊讶容决是怎么知道那猫是她转送给蓝家姑娘们的,“摄政王殿下看我像是有心思养猫猫狗狗的人吗?”

  “你没养过?”容决问。

  薛嘉禾的动作一顿,而后抬起头来看了容决一眼,“摄政王殿下何出此言?”

  她刚到宫中时,曾经偷偷和膳房的小宫女一起养过一只兔子,就连蓝东亭、先帝、幼帝也不知道的事情,容决怎么会出言试探?

  容决在旁给自己倒水,眼也不抬,“小姑娘不都喜欢这些毛茸茸的。”

  他说得平淡,薛嘉禾却忍不住暗自提起戒心,“幼时的事情,我都有些忘了。”

  容决也不再问,好似真是这么随口一提似的。

  只是他走后不久,管家又送了一盒切好的玉石原石来,看着虽然粗糙,却块块都是上好的籽料,放在个大箱子里,气势就瞬间将蓝夫人送的首饰盒压了下去。

  薛嘉禾眉毛也不抬一下地收了礼——也不知道容决是怎么想的,自从那日她摔了母亲的遗物玉牌之后,容决不但接连不断地给她送东西,而且还绝口不提容家的玉牌,好像根本不在乎薛嘉禾摔的是不是他救命恩人视若性命的宝贝似的。

  薛嘉禾本就因为怀胎一事有些烦躁,管家又几乎每日一两次地来西棠院打扰,颇叫她有些不耐。

  容决送的东西再好,到了西棠院里也就是到角落积灰的份,只是民间尚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嘉禾自然更不可能对容决拉下脸来,只不咸不淡地和他每日话话家常,若不是两人貌合神离,看起来倒有几分平常夫妻的模样。

  只是薛嘉禾这会儿却恨不得容决能再度离开汴京城,去边关打上一两年仗的;如此,她便不用每日都对着容决的脸心中七上八下了。

  “这日子是越发难熬了。”薛嘉禾起身时颇觉得腰酸背痛,皱着眉揉了揉后腰,不满道,“入秋了也没见着凉快下来,知了叫得人心烦。”

  绿盈手脚轻快地取来水盆,跪在床边替薛嘉禾揉着腰间酸痛的肌肉,柔声道,“殿下莫急,至多再个把月就能凉爽了,那时天气乍凉,您还得多注意别着凉呢。”

  薛嘉禾挺了挺腰,细眉蹙紧,“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