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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功劳翻查旧案(2 / 2)

  五皇子今年收了税,上交了一部分,留下了一部分,大家跟着他吃了这么久的苦,他也不小气,一人封了个大红包。

  郑颂贤知道,有人到外面秦楼楚馆里去过。五皇子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闹出事,没有强抢民女,你情我愿的事儿,他也不好管。

  只有这郎舅两个,跟两个和尚似的,离家七八个月了,不沾女人身,竟然也能熬的过来。

  郑大人也就罢了,郡主好歹是宗室女,五殿下又在,没得当着大舅子的面找野女人的。郡王爷这样的就稀奇了,皇家子弟,王妃出身普通,给他带姨娘他不要,到了外面这么久了,居然还能守身如玉。

  他两个这样守规矩,其余人渐渐也不敢再随意放肆,跟着一起把差事办好,等回了京城,家里妻妾们都等着呢,就怕你到时候精力不够!

  年一过,还没到元宵节呢,五皇子又把小镇支棱了起来,一边修路,一边吸引更多的商人过来。

  修路的过程中,五皇子让郑颂贤全程监督。来这里这么久,郑颂贤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当地的话,基本交流不是问题,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工减料,那是做梦。

  等入了三月份,五皇子又往京城送了一批税款,这次直接翻了三四倍。

  辛苦一年,终于有了成果。

  皇帝十分高兴,对庄大人等人道,“你们不要小看这几十万两银子,这还只是个开始。老五送来的折子里写的一清二楚,我们卖出去多少东西,花了多少金银,外面人进来多少货,流入多少金银。总得来说,现在我们并未吃亏。且边境繁荣了起来,更多的人有饭吃了。”

  庄大人道,“陛下,殿下出去已经快一年了,是否要召回?还是把剩下的事情继续都交给殿下?”

  皇帝沉吟了片刻,问太子,“你是如何看的?”

  太子回答的很谨慎,“父皇,这个还是要看五弟的意思。若是五弟想善始善终,那就可以留下,若是五弟觉得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父皇再派几个人过去以后长久在那里,五弟也就可以回来论功行赏了。”

  皇帝嗯了一声,“传旨,召宣郡王回京。”

  旨意还没出京城,刘悦薇就知道了,立刻告诉了沛哥儿,“乖乖,你爹要回来了。”

  沛哥儿都快忘了他爹长什么样子了,但家里下人每天在他耳边念叨,他爹是状元,是了不起的人,到外面去办一件很了不起的差事,时间久了,沛哥儿像期待英雄归来一样,天天等着他爹回来。

  听见他娘这样一说,沛哥儿顿时高兴了起来,他去把自己描红的本子找了出来,等爹回来了教他写字,还把他用泥巴捏的小陶罐拿了出来,送给爹,可以装水喝。

  那小陶罐虽然粗制滥造,好歹是儿子亲自捏的,刘悦薇让人小心烧制好了,放在外书房摆着。

  刘悦薇也开始忙活起来,她让人把花园子里重新整理了一遍,新进了许多新鲜品种的花,院子里也稍作休整。至于她的房间里,准备好了新的纱窗和帷幔,还有全新的被里被面,估算着时间,等郡马快回来时全部换上。

  五皇子接到圣旨后,虽然有些不舍,也规规矩矩和来人交割了差事,然后带着一群人,疾驰向北而归。

  一路上,郑颂贤心里十分畅快,“殿下,这一年过得可真不容易!”

  五皇子笑,“是我把怀瑜强行带出来的。”

  郑颂贤哈哈笑,“我要多谢殿下,不是殿下想到我,我还在翰林院看史书呢。整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写能把先皇写的威猛睿智,可是难坏了我。”

  五皇子也忍不住笑,“怀瑜可真是个实诚人,等回京了,说不定你也能动一动呢,不用再琢磨每天怎么拍马屁了。”

  郑颂贤一甩马鞭,“能升官谁不高兴呢,到外头来走一年,我发现状元郎这个头衔,也就是说起来好听,干起事情来,屁用没有。”

  五皇子见他说粗话,笑道,“怎么会没用,老百姓信服你呀。”

  一行人因为心情高兴,策马疾驰,还不到四十天的工夫就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其余人都可以直接回家,只有五皇子要先进宫复命。

  皇帝听说老五回来了,高兴地让人传了他进来,还让太子在一边陪着。

  五皇子进来后就磕头,“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皇帝笑道,“快起来,一路可好?”

  五皇子没有起来,继续道,“儿臣不辱使命,特来向父皇复命。儿臣一路都好,多谢父皇关心。”

  皇帝摆手,“坐下说话。”

  五皇子这才起身,又给太子行礼。

  太子笑道,“五弟出去一年,如脱胎换骨一般。”

  五皇子谦虚,“太子谬赞了,臣弟只是听命行事。”

  等五皇子坐下后,皇帝问了许多细节,五皇子一一认真回答,等垂问完毕,他掏出一个小本子,“父皇,儿臣把此行差事中间的一些重要事情都记了下来,请父皇看一看,若是可行,以后别的地方再建此事,倒是可以借鉴一二。”

  皇帝很高兴,“东西留下,你先回去歇两日,后天大朝会,你直接来上朝。”

  五皇子谢恩后走了,皇帝让内侍赏赐了一些东西,直接送到了宣郡王府。

  那头,郑颂贤已经回到了家中。

  才进垂花门,他就看到妻儿手牵手站在正房廊下看着他。娇妻貌美如花,稚儿玉雪可爱,他感觉自己内心像有把火在烧,烧的他止不住快步往前走。

  等到了他们母子面前,他先墩身把沛哥儿抱了起来,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把刘悦薇搂进怀里,“娘子,我回来了。”

  刘悦薇笑看着他,眼眶有些红,“三哥,你回来啦。”

  郑颂贤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好像刻意装扮过了,衣服首饰都是新的,脸上还有些脂粉痕迹。

  沛哥儿见他爹只顾着看他娘,立刻急了,在他爹脸上亲了一口,“爹,你回来啦。”

  郑颂贤扭头在儿子脸上亲一口,“沛哥儿乖,想不想爹。”

  沛哥儿的声音十分响亮,“想,娘也想。”

  此话一出,刘悦薇顿时红了脸,旁边的丫头婆子们都跟着捂嘴笑。

  刘悦薇忙道,“三哥,咱们进屋说话吧。”

  一家三口进去了,云锦进屋送了茶水,然后也出来了。

  郑颂贤让儿子坐在自己腿上,拉着刘悦薇的手道,“娘子,我也想你。”

  刘悦薇又红了脸,“三哥快别说了,我让人给你备水。”

  说完,她叫了云锦进来吩咐道,“让人给郡马备水,厨房也动起来。”

  一家三口说了一会子话,刘悦薇带着郑颂贤去耳房洗漱,亲自给他搓背,看到他腿上有一块疤痕,心疼的仔细摸了摸,“三哥,这是如何受的伤?”

  郑颂贤笑道,“无妨,就是被木头刺了一下,都好了。”

  刘悦薇难以想象这么大的疤痕当时出了多少血,见他不说,她也不再多问。男子汉大丈夫,想挣前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她懂他的心。

  郑颂贤洗漱干净后,换上了新衣裳,和妻儿一起吃了顿团圆晚饭。

  吃过了晚饭,沛哥儿拉着他爹教他写字,刘悦薇洗漱过后,坐在一边做针线活,偶尔抬头看一看他们父子两个。

  等夜深了,沛哥儿熬不住,自己先睡了。

  郑颂贤把儿子放在床的最里面,盖好被子。他看了一眼屋里全新的帐幔,火红的颜色刺的他心头跳得也快了几分。他出来坐到刘悦薇身边,拉起她的手亲了一口,轻声说道,“娘子,夜深了,咱们歇着吧。”

  刘悦薇红着脸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笑问他,“三哥,云南的姑娘美不美?”

  郑颂贤把她揽进怀里,“比起娘子差多了。”

  刘悦薇捂嘴笑,“三哥这样坚贞,可以立座牌坊了。”

  郑颂贤磨了磨牙,拉起她的手按在早就蓄势待发的郑小贤身上,“我不要牌坊,我就要娘子。”

  刘悦薇立刻把手抽了回来,郑颂贤一把抱起她进了里屋。

  夫妻分别一年再相聚,自然有一番浓情蜜意,不必赘叙。

  郑颂贤和五皇子在家里歇了一日,等第三天大朝会,一起起个大老早去上朝。

  皇帝十分高兴,当场夸赞了五皇子一番,把三皇子和四皇子嫉妒的心里直冒酸水。老五个奸鬼,云南边境那等穷地方,他也能做出功劳来。等下次再有了这等好差事,定然不能让他抢先了。

  口头夸赞也没用,皇帝也没问五皇子的意思,直接把宣郡王调去了兵部任职,也没有具体的职位,只说先学着,享受三品待遇。但明眼人都知道,兵部右侍郎老了,随时都会卸任。

  郑颂贤也从六品修撰变成了五品翰林供奉,二十二岁的五品官,还是在翰林院这等清贵之地,可不多见。其余去的人,多少都有封赏。

  六品变五品,最重要的不是官的大小变了,而是以后可以每天都来上朝了,大朝会的时候,也可以站在殿内。

  多少人一辈子都卡在五品上面,再也上不去了。郑颂贤这么年轻就做了五品,将来不出意外,肯定大有前程,翰林院的一赶同僚们顿时都对他侧目起来。

  有五皇子珠玉在前,郑颂贤倒不打眼。下了大朝会,依旧老老实实去翰林院。

  临走前,他看了五皇子一眼,五皇子给了他一个莫要担忧的眼神。

  五皇子没有直接去兵部,而是去上书房找皇帝。

  皇帝奇怪,不是才给了调到兵部去了怎么又来了?难道对封赏不满意?皇帝的意思是想升他为亲王,但封亲王的事情也不能在大朝会上随口吐露出来,还要和中枢大臣们商议呢。

  儿子来找,皇帝总不好把他撵回去,让人带了他进来。

  五皇子磕头行礼谢恩。

  皇帝问他,“你有什么难处?先去兵部学一阵子,等过几天父皇给你封个亲王。”

  谁知五皇子继续磕了几个头,“父皇,儿臣不要亲王之位,儿臣想求父皇一件事情。”

  皇帝见他这样,正色问,“发生了何事?”

  五皇子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重查当年陆家案,换陆家一个清白。”

  皇帝放下了朱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五皇子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儿臣知道,儿臣求父皇开恩,还陆家一个清白,还母妃一个公道。”

  皇帝沉默了片刻后道,“陆家案是先皇定的,你这是让朕做个不孝之人吗?”

  五皇子继续磕头,“父皇,如果可以,儿臣连郡王位也可以不要,求父皇开恩。”

  皇帝的声音冷冰冰的,“在你眼里,朕给你的王位,比不上陆家的清白是吗?在你眼里,陆家一定就是清白的是吗?”

  五皇子没有抬头,“父皇,为了母妃,儿臣愿意丢掉这王爵,有朝一日为了父皇,儿臣可以丢掉性命。”

  这一句看起来似是而非的话,却忽然让皇帝心动了一下,他想起当日刘文谦和李太后吵架时说的话,如出一辙。

  皇帝沉声道,“你起来罢。”

  五皇子抬头看着他,“父皇。”

  皇帝继续批折子,“此事牵连甚光,朕不能说动就动,你先回去。”

  五皇子听着话的意思是有门,立刻不再啰嗦,行礼后就退下,然后去了兵部。

  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儿子,你说他重情吧,他大多数时候都冷冷清清的。你说他寡情吧,他为了陆家一个名声,可以不要亲王之位。

  但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皇帝内心还是受到了触动。他知道,对绝大多数皇族子弟来说,亲王的爵位非常具有诱惑力,为了这个爵位,可以抛头颅洒热血,拿去翻一桩陈年旧案,似乎有些不划算。

  可五皇子就这么做了,太上皇当年查贪腐,莫名其妙陆家就被抄家夺爵,流放的流放,回老家的回老家。

  陆家祖上是从军的,后来弃武从文,陆妃的爹是风流一时的探花郎。陆家人不仅聪慧,而且极善经营。陆家自己挣来的钱都花不完,怎么会去贪那十几万两银子。

  五皇子不服气,他觉得外祖父不是那等眼光短的人,这中间肯定有原因。他要为陆家翻案,为母妃讨回个公道。如果陆家真的贪污了,他以后挣更多的钱来弥补,请求父皇给陆家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陆家没贪,他就更要为陆家洗冤了。

  过了一阵子,皇帝忽然拿下几个人,彻查中原几省税收案,这一查,就查到了当年临死都不肯认罪的陆侯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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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