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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旧事(2 / 2)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无风的海面那样平静无波,但杨坚最近召见高颎等一班老臣的次数越来越多,可见萧夜心在处理泰山事件上猜得没错。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风波看似将在杨坚的冷处理下日渐淡去之时,从独孤寝宫里爆出一个惊天消息。

  萧夜心被传唤到独孤寝宫时,弘宣正跪在独孤跟前,那一国之母的脸上写尽了愤怒二字。

  萧夜心已经许久未见独孤如此盛怒,殿内的气氛也由此压抑非常。她甚至不敢多看弘宣一眼,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独孤面前,行礼道:“参见皇后。”

  独孤盯着萧夜心的视线露出了最初那般充满审视和猜疑的意思,萧夜心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头一颤,却只能强作镇定。

  “你可认得身边这个人?”独孤问萧夜心道。

  萧夜心只得转过头又看了一眼,道:“是为皇后讲经的弘宣师父。”

  “你们可互相认得?”

  “认得。”

  “他确实是个和尚么?”

  萧夜心那一颗心似突然被狠狠抓了一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再去看了看伏地的弘宣,跪在独孤面前道:“弘宣师父自幼跟随园空师父修行,确实是出家人。”

  独孤只将身旁矮几上的一本经书拂落在地,那经书落在萧夜心跟前,她却不敢去捡。

  “你自己翻翻看。”独孤道。

  那本佛经就像是隐藏着什么怪物那样让萧夜心产生了本能的抗拒,但独孤旨意在前,她不得不将它拾起,再一页一页地翻看,最终在某一页的经文上,发现了她熟悉的红色痕迹。

  萧夜心恨恨地转头瞪了弘宣一眼,又将经书合上,不发一语。

  “你们自幼相识,你也时常去慈恩寺礼佛,当真不知?”独孤问道。

  “晋王妃确实不知……”

  “本宫没有问你。”独孤打断弘宣道,“将你刚才跟本宫说的话,再给晋王妃说一遍。”

  弘宣长跪在独孤跟前,此时沉眉静目,看来从容安定,一字一句道:“贫僧自幼修佛,却六根未净。年幼时得晋王妃之母抬爱,于江陵常住,和当时的晋王妃日日相对,渐生爱慕之心却不敢表露。于是毅然离开江陵,盼望年深日久之后,能忘记心中那惊鸿一瞥。”

  “之后贫僧辗转到了江南,又和晋王妃重逢。晋王妃本念旧之人,不计贫僧当年不辞而别之嫌,在江南叛乱中予贫僧以帮助,贫僧感激之至。因贫僧还未完全放下,便在天法寺一事后离开,却被太子救遇。”

  “太子知贫僧与晋王妃过往,便以此为要挟,要贫僧入宫为皇后讲经,实则窥伺皇后日常起居,以便太子知悉皇后动向。太子同时也令贫僧多在在皇后面前为其美言,以获得皇后的支持。更有甚者,太子曾找来一名酷似晋王妃的女子伴在贫僧身侧,这经书上的胭脂,便是那女子不慎沾上的。”

  有些曾是她睡梦中都希望听到的话如今反而成了扎在她心口的刀,萧夜心甚至不敢在此时此刻去多看弘宣一眼,那不知是少年心愿得到了虚幻的满足还是对身边这个人满嘴谎言的痛恨,让她的身体发出了难以克制的颤抖。

  独孤看着沉默的萧夜心,仿佛看到了和杨广成亲之前那个虽然隐忍却满身是刺的前西梁公主,她在无声中蕴含着某种可怕的力量,一旦爆发或许是毁天灭地的——这些年萧夜心的顺从和温柔,让独孤就快忘记这个儿媳是一只会扎人的刺猬。

  “你作何感想?”独孤冷冷问道。

  就连那一声叹息都在颤抖,可她还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在将泪水彻底忍回去之后,萧夜心终于抬头,看似平静的眼波仿佛没有因为弘宣的那些话而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她反问道:“皇后此时召我来,应该不是为了翻这与我没有多大干系的旧账吧。”

  自独孤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中夹杂着对萧夜心的赞许,独孤转而对弘宣道:“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