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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屿第69节(2 / 2)


  “那没事。”

  “没事?!”阮竹清不赞同地看着她。

  徐千屿一扬下巴:“你看他手上拿的东西。”

  阮竹清偏头往桌下一瞧,见那公子垂在膝间的右手上,挂着一条艳色罗绮,仔细一看,耳根一热,那好像是女子的束胸小衣。

  徐千屿附耳过来:“他刚才借着酒意,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本以为是夫妻情趣,可我刚看见那姑娘还是垂发,她尚未成婚呢。”

  阮竹清听到“情趣”便红着耳根避开了:“看着衣冠楚楚,怎么是这种人。”又夸奖道,“你反应还挺快,要我说,该再扎他一针。”

  徐千屿眼梢一扫,那公子左手攥杯,兴许就是那姑娘下药将他放倒;毕竟那四个白衣人中,只有一人将她牵着,其他三人只拱卫身侧,并未碰她。再结合那姑娘的话,有点像……呼朋唤友,计划私奔。

  徐千屿甚觉有趣,便翘起嘴角。她以往身为南陵菩萨,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掺帮的也不少。就是那少年不知好歹,非要在她手上摁个印,她怕有阴谋,便撩起袖子给阮竹清看。

  阮竹清:“你这胎记,好生别致。”

  却见那光茫褪去,徒留一胎记样的心形印,还是歪歪扭扭的,擦抹不掉:“……”

  徐千屿脸上阴云密布,急切道:“你快告诉我,这弩是什么法器?”

  最好是带毒的,扎得那少年三天坐不了板凳。

  阮竹清道:“天仙子蛊。你若扎到人,便是给人种下幻蛊,若你念天仙子咒,那人当下不得不满足你一个愿望。这镖针只能用一次,开了花便不能回收,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灵石才买来一发的吗?”

  “晦气。”徐千屿想到那镖针扎在猥亵姑娘的登徒子身上,那人的愿望又有何稀罕?她便将弩塞回阮竹清储物囊中,“的确浪费。你算算我一共用了多少针,回去赔你灵石。”

  今日她倒是赚了不少灵石,可以赔。

  二人不敢耽搁,边说话边快步往外走。

  徐千屿:“你将虞楚送回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你不懂了吧。”阮竹清气喘吁吁道,“我怕你吃亏,画了个传送阵,直接把小楚送回松涛毓雪院。不过以我的灵力,那传送阵一晚上只能画一次。”

  他看了一更漏,笑容凝固:“跑一跑,我们快迟到了……”

  那巨鸢一路慌张疾飞,木制的头部刚扎入蓬莱的禁制内,校场上那座巨塔,耀目的白光便自塔顶层层熄灭,只留下浅绿莹莹辉光,淡淡勾勒出满天星斗下的塔身。

  这代表子夜三更,宗门入夜。

  徐千屿在巨鸢上手脚并用地换回弟子服,晃得五脏六腑颠倒错位。忽见逐渐接近的陆地灯火通明,有很多人影来来往往,一惊:“怎么有这么多人,不会是抓我们的吧?”

  “迟到片刻而已,不至于这么大阵仗。”阮竹清也觉疑惑,“你先别说你去了哪里。你马上要进水月花境,省得有人借题发挥。”

  巨鸢落在树丛。徐千屿掸掸衣袖树叶,试图不引起那几个正在说话的弟子的注意,悄悄返回。

  但事与愿违,为首的苏师兄一眼瞄到了她,向她走来,微微一揖,拦住她去路,“徐师妹,你在这儿啊。你是从哪儿回来的?”

  还未等她编排出答案,他又问出一句:“你刚才有没有见过陈铎?”

  “陈铎?”徐千屿莫名其妙,“没有。”

  苏师兄与其他几名弟子对视一眼,不知传递了什么讯息,同她道:“烦请师妹跟我们去戒律堂接受问询吧。”

  徐千屿警惕起来:“何事,去哪儿,你们总得说清,我才能跟着去。”

  她与陈铎不睦,整个宗门上下皆知。看这架势,必是陈铎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自然而然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几个高大杂役前来拉拽,徐千屿自是不肯,喧哗之间,忽有个瘦弱影子从另一边飞快跑了出来,挡在徐千屿面前,道:“是……是我干的,不关她事,你们把我带走吧。”

  几人俱惊,徐千屿看清她侧脸,愕然,“虞楚?”

  虞楚转眼被杂役挟住,徐千屿拉住她衣角不放,“你怎么回事?什么是你?你给我说清楚。”

  虞楚脸色紧绷,只是用冰冷的手将徐千屿的手摘下,头别在一边,不肯答话:“把我带走吧。”

  徐千屿眼看着她被人押去戒律堂,气得跺脚:“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虞楚的性子懦弱,怎么可能下出狠手?不是自己做的,又为何承认呢?

  事情要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当时,阮竹清以传送阵将虞楚送回松涛雪毓院。此地为外门弟子居所,阁子都长得相似,虞楚醉酒,扶着墙走,一时迷了路。

  待走到一处阁子外,不知谁从树上丢了一块石头砸进窗内,砸出粉碎倾倒之声。片刻便有人骂骂咧咧地从窗内翻出,一把揪住虞楚衣领。

  月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张带戾气的脸,嘴角尚有未愈合的伤痕。

  陈铎阴狠一笑:“你胆子肥了呀?见老子势弱,连你也能来踩一脚?”

  虞楚认出他是谁,紧张之下,一张口,“哇”地吐了他一身,“我,那个……不是……”

  陈铎闪退不及,顿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身秽物,抬手朝虞楚扇来,孰知她身上陡然窜出一只巨大火凤光影,凶猛唳鸣,一挥翅将他推开数尺。

  “凰火?”陈铎拍打身上窜起的火苗,不胜狼狈,“你他妈筑基了?你不是万年废物吗,怎么会?”

  一来一往,虞楚酒醒大半,自知占到了便宜,就想快跑。结果刚跑出两步,从树丛里跃出一人,挡住她去路。

  那女修身段娇小窈窕,裙角铃铛清脆响动,义正严辞地呵斥陈铎道:“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虞楚惊道:“……陆姑娘?”

  “你别怕。”虞楚又想跑,却被陆呦直接抓住胳膊,拖到了身后,陆呦已是筑基第五层,她挣脱不开,“小楚,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陈铎扑灭火苗,额上青筋鼓起,肉眼可见地要发怒了,切齿:“你又是哪根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