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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借势(2 / 2)

秦良玉侧脸趴在他胸前,他脸面总是淡定如常,她却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砰砰砰的,不比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慢多少。

她忍不住嘴角弯弯。

“你身上的味道很美。”江简来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秦良玉微微一愣。

“淡淡的薄荷香,每次靠近你,都让我忍不住想……”

“忍不住想什么?”秦良玉从他胸前抬起头。

江简来的目光恰落在她殷红润泽的嘴唇上,那么滑那么润,让人忍不住想……

他的喉结动了动,“我得走了。”

他哑着嗓子说道。

秦良玉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看他,“你还没说,忍不住想什么?”

江简来微微一笑,玉面俊颜,颠倒众生,“你真想知道?这么美的夜色,这么美好的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猜我想什么?”

秦良玉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嘴,轻轻咬住下唇。

江简来忍不住浑身一僵,“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男人面前有这样的动作?”

他忽然低头,一下子含住她的嘴唇,他吻得霸道,少了平日里的温柔。

他像是掠夺者,肆意的掠夺她口中的空气。他的两只胳膊像是钢筋铁骨一般,将她箍的紧紧的,像是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秦良玉被他的吻的头脑发昏,浑身发软。

他呼吸急促,却是全身发硬,尤其是某个地方,他因为隐忍,额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运息多日,一见你必然破功。”江简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抱到床上。

秦良玉心下紧张,却也发现他忍得辛苦,“我……”

江简来没让她把话说出口,却是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口。“你值得最好的,等我。”

说完,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了多强悍的心魔,才从她床边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秦良玉闭眼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她其实想说,她已经准备好了,她愿意嫁给他。

他却说,她值得的最好的……

此时梅娘的房中一片黑暗,屋里没有灯。

床帐内却有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暗暗发光。

她没睡,而且眼睛圆瞪,她一丝睡意也无,玉儿的天资好的叫人惊讶。万事俱备。她的计划,可以提前开始了。

梅娘脸上露出笑容来,只是夜色太暗,没人能看见。

秦良玉一夜好眠,刚醒就听木槿说,梅娘要带她去夏大夫家。

“阿娘哪里不舒服了么?”秦良玉紧张道,早知道昨晚就请江简来看看她母亲的情况了。

“不是,夫人说只是去看看故交好友。”木槿笑了笑,“夫人比姑娘你起得还早呢,这会儿只怕都开始用早饭了。”

秦良玉知道母亲没事,就放下心来,只是夏家她是不想去的。

夏紫菀跟她说的那些话,让她现在有些害怕看到夏满堂。总觉的好像亏欠了他似得。

“阿娘自己去吧,我已经去看过紫菀了,也和婶娘请过安了。今日我就……”

“你和我一起去。”梅娘的语气不容拒绝。

秦良玉皱了皱眉,“阿娘……”

“阿娘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梅娘子问道。

秦良玉狐疑的瞪眼看向母亲,“母亲不是去串门子的么?”

“是串门,串门就不能顺便做点别的事么?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一个人去也成,只是以后进展如何,你就别问我了。”梅娘看了她一眼,“左右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诶阿娘,那可不成,串门是您自己的事儿,别的事儿就不是您自己的事儿了!”秦良玉嘻嘻一笑,陪着梅娘子一道去夏家。

廖老夫人愿意和夏家结交,给了梅娘子她的专用座驾。

廖老夫人的马车宽大舒服,车里还挂着几个梅娘子修的荷包。把车里的空气熏染的格外好闻。

不过廖老夫人派给她们的丫鬟,梅娘子倒是拒绝了,怕廖老夫人不放心,倒是叫请她派了两个孔武有力的护从,追随在马车左右。

“阿娘干嘛要两个护从跟着?咱们出趟门,不必这么夸张吧?还是说阿娘要做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儿?给女儿透透底,也好叫女儿心中有个准备?”秦良玉笑眯眯的打听。

梅娘子却什么都不说。

她们到了夏家,秦良玉略有些担心遇上夏满堂,却听阿娘道,要见夏家老爷,夏鹤松。

秦良玉一阵愣怔。

阿娘说过,当年她的脸被惠妃娘娘所毁,是夏鹤松医治的。

而夏鹤松那时候是太医院的大夫,那阿娘和惠妃娘娘的仇怨,旁人不清楚。夏鹤松也一定清楚。

夏鹤松恰在家,他没有推诿见外,直接就将人请进了花厅。

“秦夫人。”夏鹤松拱手行礼。

梅娘子还礼说,“我已经和离了。”

夏鹤松许是已经听闻,脸上没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梅娘子坐吧,知道你来鹿邑,我就猜到,有些事情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反而会越积越浓。”

“当年我的命是夏大夫您捡回来的,今日我的命,还求夏大夫救。”梅娘子说道。

秦良玉狐疑的看着母亲。

夏鹤松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你不是住在廖家么?廖家的老夫人与你母亲是闺中至交,廖家会不帮你?”

“十几年了,谁知道人心会变成什么模样?我不敢冒险。也没有冒险的资本。八皇子想要拉拢廖家,廖家的态度暧昧不清。我岂能让干娘一家变成惠妃手中的筏子?”梅娘子轻缓说道。

秦良玉微微皱起眉头,阿娘求夏鹤松什么事儿呢?她怎么一点儿都没听明白,一头雾水呢?

“你希望我做什么?”夏鹤松沉默了一阵子。

“备一辆马车,我去一趟中书令李大人的府上。”梅娘子说道。

夏鹤松眯了眯眼,“李大人是谁的人?能抗衡八皇子么?”

梅娘子笑着不说话。

夏鹤松抿了抿唇,没有多问。

“夏先生帮不帮我?”梅娘子眯眼问道。

“当年我学医,多受梅佳氏资助,如今梅佳氏只剩下你一个后人在鹿邑,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夏鹤松轻轻叹息,叫人暗暗去备车。

梅娘子带着秦良玉,离开正院说是去找夏夫人坐坐,聊聊家常。

其实去的路上就拐了一条小道儿,直接从一个空院子里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夏家。必得经过停着廖家马车的地方。

廖家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个车夫,一旁站着两个护从。

那车夫嘴里叼了根草叶子,两个护从抱着肩膀,灰蓝色衣服的肩膀处,被鼓囊囊的肌肉撑的满满的。

“放下车帘子,别出声。”夏家的马车,还离着远远的,梅娘子就低声交代秦良玉。

秦良玉立即放下车帘子,看了身旁铃铛一眼,屏住呼吸。

马车经过廖家马车之时,那两个护从轻咳了一声。

马车内的秦良玉和梅娘子都有些紧张,铃铛面容素淡,倒是看不出紧张来。

“这是谁要出门呐?”廖家的车夫热情的打招呼。

秦良玉侧脸看向梅娘子。

梅娘子一动不动的坐着,绷着脸看着马车紧闭的车门。

“我家主子要出门。”夏家的车夫呵呵一笑,应了一声。抽着马鞭驱马离开。

马蹄声哒哒渐渐远离夏家的院子。

听着马车外头渐渐热闹起来,似是已经到了街上。

秦良玉见浑身紧绷的母亲舒了一口气,她立即掀起车窗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没人追来。”

梅娘子嗯了一声。

“阿娘为什么要去李大人家?”秦良玉憋了良久的问题终于有机会问出口。

“自然是为了大计。”梅娘子垂着眼眸说道。

秦良玉看着母亲,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阿娘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也该与我说说了吧?”

“我早就与你说过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如今你不需要问我如何计划,你只需看我如何做。”梅娘子看了秦良玉和她身边的铃铛,语气有些生硬沉冷,和平日里的她一点也不像。

秦良玉瞧见母亲垂在广袖中的手在微微颤抖的时候,才知道,虽然母亲脸面淡定,好似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可她心里头还是紧张的。

马车到了李家门外,门房将人给拦了下来。

秦良玉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李大人真不愧是圣上宠臣啊,李家的大门甚是高阔,单是侧门,并行两辆马车也没问题了。

难怪李家的门房那般的傲气,日日看着这样高阔的大门,傲气都渗透进骨子里了吧?

“梅娘子?不认识!我家主人不在,快走快走!”门房看了一眼梅娘子让车夫地上的名帖。

那门房竟还认识几个字,看了几眼之后,就把名帖扔回到车夫身上。

这做门房的,要的就是个眼力劲儿,什么人是贵人,不能得罪。

什么人落魄寒酸,他打发了没事儿,门房一眼就能看出来。

梅娘子微微皱起眉头。

“门房不叫我们进呢!”秦良玉低声说道。

“不过是个看门的,狗仗人势,我去把他打发了!”铃铛不屑的挽挽袖子。

秦良玉一把抓住铃铛,“你当我们是来挑事儿的么?”

梅娘子看女儿一眼,“你身上还有钱么?看门之人惯是踩底捧高。”

秦良玉立即摇头,“我没钱,钱都还了夏紫菀了。”

她不知道梅佳氏与夏鹤松还有资助的关系,不过便是知道,欠了人家的药钱她也会还的。

梅娘子不由深深皱起眉头。

“阿娘一定想进去?”秦良玉低头思量片刻,看着梅娘子问道。

“不是想进去,而是今日一定要进去。”要字,她咬的很重。

秦良玉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她掀开车窗,朝那门房道,“李大人府上可有嘉兰花?我家夫人最擅长养嘉兰了。”

“嘉兰花是什么东西?”那门房越发不耐烦,正欲将人给打发了。

秦良玉微微一笑,“你是伺候在中书令大人府上的门房呀!竟不知道嘉兰么?不应该呀……那可是班图族的贡品,是八皇子府上都珍而重之的珍品!”

“你与一个门房说什么!”铃铛立即明白了秦良玉的意思,她在马车里不屑的扬声冷嘲。

门房登时一愣,班图族去年来了鹿邑,进贡了好些奇珍异草,这事儿他知道。

可具体都有什么,他一个小小门房,那还真不知道。

莫非这次看走眼了,这车里的人非富即贵?可打量这马车素淡平凡……也不像什么贵人啊?

“算了夫人,圣上喜好养花,可也不见的圣上身边的人都喜欢。或许李大人就不喜欢呢,咱们去八皇子府上看看吧?”秦良玉说着放下车窗帘子。

门房一愣,见那车夫当真去调转马头,“等等!我去问问管家!”

门房叫同伴在门口盯着,别让人真走了。他则大步向里跑着去禀报。

若是无用之人,顶多挨顿训斥,若是真叫走了有用,且有大用之人,只怕老爷会扒了他的皮。

“什么花?”李府的管家似乎是没听清。

那门房喘着粗气,“嘉兰花,说是贡品。”

管家面容一肃,“将人请进来,我去禀报老爷!”

门房松了口气,幸而没耽误大事!

梅娘子一行进得李家的院子,马车又行驶了一阵子,才叫她们下来。

家仆见秦良玉与铃铛年轻漂亮,旁边的一位夫人通身气质不俗,脸上还带着一张白色面纱,不由对这三个女人有诸多猜测。

梅娘子眼中维持着惯有的冷静。

秦良玉脸上却只有好奇。想到李静忠不是江简来的对手,且还有铃铛在此,她心里便也不怕,跟着引路的丫鬟走着,她还不忘四下看看风景。

李家许是兴起的时间不长,这府邸里处处流露着一种暴发户的味道。

金碧辉煌倒是有了,却少了几分底蕴。

丫鬟将她们母女引到一处凉亭,李静忠正在凉亭里坐了。

见到梅娘子一行,李静忠缓缓起身,“我果然没有猜错,当真是济阳郡来的娇客。咱们也算是旧识了,梅娘子和秦姑娘不必客气。”

秦良玉正要随母亲走进那凉亭,铃铛却在后头猛拽了她一把。

她脚下一顿,便落后母亲两步。

铃铛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察觉异样了没有?”

“我觉得这里冷飕飕的。不是说凉亭里的风冷。”秦良玉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觉得冷很正常,这里附近埋伏了刀斧手。”铃铛说完,梅娘子已经在凉亭里站定。

秦良玉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付三个女子,还需要李静忠埋伏刀斧手么?

他有这样的准备,万一他想动手,即便铃铛有办法通知江简来,只怕他也来不既赶过来吧?

秦良玉心头紧了紧,只盼着阿娘真的是有十足的把握而来的。

她提步也走进了凉亭,站在梅娘子的身后,她在心中估摸着,倘若真要动手,她用气催眠控制局面有几分可行性?

“看来李大人早料到是我们了?”梅娘子徐徐说道。

“夫人请坐。”李静忠伸手相请,脸上带着淡笑。“廖家是什么样的家世,我在鹿邑多年,岂能不知道?他们能养好兰花这样高洁的花?夫人这般仙姿淡薄之人,能养好兰花倒是真的。”

梅娘子垂眸没说话。

“实不相瞒,我在济阳郡的时候,就十分看好秦姑娘,听闻秦姑娘舞姿超群,我心里一直十分向往。可在济阳郡发生了那么多事,偏偏没有机会让我一睹秦姑娘跳舞的风采。十分遗憾,所以到了鹿邑以后,我一直叫人留意梅娘子和秦姑娘的去向。”李静忠看了秦良玉一眼。

秦良玉眼皮没来由的一跳。

“偏偏夫人和秦姑娘悄悄离了客栈,去了哪里客栈的人竟是不知。”李静忠眯眼笑了笑。

梅娘子抬头道,“我与廖家老夫人有些亲缘,所以投宿廖家,我母女两个。再加上丫鬟,也尽都是女人,住在客栈里,心里难安。”

“夫人既然住在廖家了,今日为何忽然登门?而且拿的却也不是廖家的名帖?”李静忠忽而问道。

秦良玉直觉的他语气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看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淡淡笑容。

“因为前两日有人夜里偷偷去了廖家,”梅娘子盯着李静忠,“试图毁坏八皇子送到廖家的那盆嘉兰花!”

秦良玉狐疑看向阿娘。

阿娘是疯了么?

她怎么跟李静忠说这个?昨晚那黑衣人招供的话她忘了么?指使黑衣人的就是李静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