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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始料不及(2 / 2)


明显是想要在边贸上多占便宜。

圣上看着那浑身都是红疹的景延年,犹豫不决。

蓝玉却道:“或叫我大夏太医一起会诊,岂能连一西域之毒都无法破解?还不叫人以为我大夏医者无人?”

圣上点头赞许。

突厥人等着看好戏,阿尔别的不行,用毒颇有天赋。

他们料定了大夏人解不了景延年身上所中的毒,到时候还要来驿馆相求。

那时候就是由着他们予取予求的时候了。

没曾想,没过两日,就听说长安城有位姓胡的郎中,把这奇毒给解了!

阿尔气得把自己关在驿馆里,不吃不喝。

一开始使臣们还劝她。

后来几个使臣一商量,“她就是在可汗身边被惯出的这毛病,如今在大夏,咱们若再惯着她,谁惯着咱们呀?为了她把议和之事搅?了,回去可汗不会说是公主不对,只会怪咱们没本事!”

“这骂名,咱们可不能背,回去还要被人给看不起的!”使臣连连叹息。

阿尔再闹,他们也就不再劝了。

阿尔心冷,突然有种想要回突厥的想法。

可她又觉得不甘,她用迷香放倒了驿馆里看守她的人。

偷偷的溜出驿馆。

这几日,她在驿馆里头什么都不做,并非真闲着,她在暗中留意打听,她那几个随从被关在何处。

父汗派来的使臣不和她一条心,可她的随从却是全然忠于她的。

不管她究竟是不是要回突厥,她的先把自己的随从救出来。

身边也能有个帮手。

如今驿馆里的人,她敢相信的没几个。

她觉得,那几个使臣为了利益,为了他们自己,肯定会把她卖给大夏皇帝的,这才更叫她难以安心。

知道那几个人被关在羽林军的大牢之中,她便偷偷的去了。

她身上藏了各种各样的毒药。

到了地方的时候,却发现羽林军大牢守卫十分松懈。

甚是还不如他们突厥一般的牢狱。

突厥的牢狱有地牢,挖在地下的。也有帐篷搭建的。

那守卫都是极其严密的,哪里像这羽林军的大牢。

闲闲散散的,没几个看守。

巡逻之人,也是一刻钟才经过一趟。

这时间,足够用了!

阿尔信心满满的翻墙进去,脚刚落地,墙边树林草丛中就突然冒出几个人来!

把她吓了一大跳。

火把照亮她的身形。有人伸手拽下她脸上面纱。

她呸了一声。

众人连忙闭气,“小心,别中毒!”

阿尔翻了个白眼,她善用毒,难道她嘴里都是毒吗?她就不怕毒死自己?!

那些人似乎知道她身份,也早料到她回来,并不近她身。

都拿着长枪,用枪头对准她,围了一圈,挟持着她到牢狱前头。

“蓝将军,人到了!”那些人说道。

蓝玉笑眯眯的从狱中出来,“我家将军说的不错,阿尔公主果然来了!”

“景延年他不是中毒快死了?如今好了?能说话了?”阿尔嘲讽问道。

蓝玉笑了笑,“托公主的福,我家将军已经好多了。”

“呸,托我的福?我若忍心对他下毒,岂会让他好好活到现在?我一粒毒丸见血封喉叫他立时毙命!”阿尔说着,眼眶都红了。

蓝玉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轻叹一声,“是你喜欢错了人。”

他声音很小,轻飘飘的。

阿尔闻言,微微一怔。

蓝玉却又笑了起来,“我家将军说了,公主也算是有点儿情谊,多半舍不得你这几个从突厥跟到大夏来的随从。你放心,他们都好好的。”

“既如此,把人还我吧!”阿尔闷声说道。

蓝玉挥挥手,将守在阿尔身边,拿长枪指着她的人都退了下去。

人都站远了些。

蓝玉和阿尔周遭,显得有些空旷。

春天夜里的风还有些凉。

阿尔打了个寒颤。

蓝玉抬脚迈近,“不过我有个问题,却是想问问公主。”

阿尔皱眉看他,“你离我这么近,不怕我下毒害你了?”

蓝玉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对我下毒有什么用?我若中毒,你既不能救出你的随从,自己也得搭在这儿。不能让你喜欢的人娶你不说,连命说不定都不能带回突厥去了。”

“你”阿尔咬牙切齿,“你想问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蓝玉眯了眯眼,“在大殿之上。你为什么没有说出景将军是去往何处?在何处逗留?”

阿尔抬眼看着蓝玉,“这话是景延年叫你问的,还是你自己要问?”

蓝玉微微一笑,“是我心有好奇罢了。”

阿尔轻哼一声,“那我凭什么告诉你?”

蓝玉指了指牢狱里头,脸上带着恬淡笑容,并不说话。

但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今她的几个随从都在他手上,说不说的随她,她的随从能不能救出来,就看他的意思了。

阿尔皱眉,“你当我傻么?若是告诉你们皇帝,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皇帝必要多疑,定会派人去寻。若是找回来,多半因着她的身份也会饶她一条命。他们若不能再做夫妻,景延年定会恨极了我,若是能再续前缘,我岂不是为他们牵桥搭线了?凭什么?”

阿尔翻了个白眼,见蓝玉仍旧看着她,目光沉沉的也不说话。

她冷哼一声,“自然了,我也并非真想她死的,我跟她无冤无仇,只是嫉妒她能得到我得不到的而已。为此,不用害她的命吧?叫她吃些苦头也就是了!”

蓝玉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不抓你,你走吧。”

阿尔怔怔的瞪大了眼睛,“啊?”

蓝玉哼笑一声,“还是说公主觉得羽林军的大牢实在不错,您不想走了?”

“我的人呢?”阿尔指了指牢狱里头。

“自然是还在里头关着了,跑不了的,您放心好了!”蓝玉笑说。

“你”阿尔气得脸色都变了,“你问的话我都告诉你了,你为何不放了他们?”

蓝玉摊了摊手,“我可曾答应过你,要放了他们?”

“你这王八蛋,我和你拼了!”阿尔大叫一声,一拳打向蓝玉。

蓝玉抬手握住她的拳头。

她另一只手猛地往他面前一挥。

蓝玉并未放开她的手,却是摒气。拽着她的手往后飞快的退了几步。

她适才挥手的地方,立时一团白色的粉末飘扬。

阿尔见一击失手,又要再生诡计。

蓝玉却钳住她的两只手,反剪在她背后,将她束缚在自己跟前,低头看她,“若是两只手都不能动,公主还能使什么花招?”

阿尔气得眼圈儿都红了。

蓝玉的手劲儿大,把她的手腕抓的生疼。

他说话是微微低头,气息都扑在她耳畔,弄得她痒痒的。

她脸上立时红了一片。

“这么柔软的小手,干干净净的,去沾什么毒?就该纤尘不染才对。”蓝玉捏着她的手,缓声说道。

阿尔又恼又羞,偏偏不是蓝玉的对手,“你放开我!”

蓝玉呵呵一笑,“我若是不放呢?”

“我毒的你这辈子不能立起来!”阿尔破口骂道。

蓝玉闻言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他脸面一?,一只手钳住她两个手腕,腾出另外一只手来,在她屁股上猛拍了一下。

“小姑娘家家的,说的什么话?”蓝玉冷哼了一声。

阿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你不要脸”

“谁更不要脸?”蓝玉皱眉问道。

“你更不要脸!”阿尔不假思索的说。

说完,才觉这话不对,似乎钻了他的套了!

阿尔顿时哭得更加委屈。

蓝玉皱眉,看她哭得伤心,终有些不忍,他手上力气稍微一松。

阿尔立时挣脱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摊手吹出一团?色的粉末来。

蓝玉立即闭气,但还是猝不及防的吸进去了些许。

阿尔抬腿就跑。

蓝玉让人都退的有些远,他张嘴想要呼喊人拦住阿尔之时。

直觉喉咙似乎给人扼住了一般。

他眼前一?,整个人倒在地上。

周遭人见事不对,连忙围上来。

“将军,将军?”

蓝玉却直挺挺躺着毫无反应。

一些人忙着救蓝玉,忙着请大夫,还有几个去追阿尔,可阿尔身上不知带了多少毒。她拿出个帕子一晃,便有阵阵异香。

那几个人不敢追的太近,还是让她给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回去看看将军吧!”几人折回。

蓝玉被送回府上,圣上听闻此事,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来。

并命人包围了驿馆,责问突厥使臣。

突厥使臣也无奈得很,阿尔知道这回的事儿大了,她根本没回来。

圣上问他们要人,他们到哪儿找人去?

突厥使臣向圣上保证,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们定会如实禀报可汗。

几个人还为此,代表突厥公开的道了歉。

这会儿不管阿尔出不出现,道不道歉,错都已经归在她身上了。

两邦的磋商洽谈,甚至初步的边贸合作,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阿尔仍旧不知去向。

蓝玉被救醒之后,仍旧浑身?痹,在床上躺了数日才起来。

勤政殿的圣上听闻此事,轻叹一声,问梁恭礼道。“这突厥公主如此不明事理,骄横跋扈,比曾经的寿昌郡主还有过之无不及的,我却硬要年儿娶她,是不是太”

梁恭礼觑了觑圣上脸色,小心翼翼道,“圣上当初也不了解她的为人,只道是突厥的和亲公主,到了异邦,定会小心做人,岂能料她非但没此觉悟,反而愈发张扬?”

“倒是对年儿不公平了他分明得胜归来,我承诺他的未曾做到,还收回了他的兵权。封了他王,却并未公开他的身份。”圣上长叹一声,眼中有不忍之色。

“圣上也是为吴王殿下好,圣上是爱之深责之切。”梁恭礼连忙说道。

圣上不管错了没错,他自己说得,旁人如何敢说?

圣上轻叹一声,“他儿时朕没有照顾过他,让他受尽磨难的长大,如今为朕建功立业,朕却处处为难于他,朕有愧于这个儿子呀”

圣上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梁恭礼安慰许久,也不见圣上眉头舒展,他忽而眼中一亮。小声在圣上耳边道:“不若圣上悄悄去吴王府看看?皇宫这地方太有天家之气,太过威严,圣上亲自去吴王府探望吴王,吴王定会感动,少了皇宫里的威严之气,也多几分平常人家的亲情。”

圣上一听,连连点头,“甚妙!朕的身边,真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你呀!”

梁恭礼一面在宫中安排圣上要微服出宫的事儿,一面偷偷叫人将此事告诉景延年的母亲,如今的德妃娘娘。

德妃立即命人悄悄将此信儿送出宫去,告知在府上的景延年。

是以圣上来到吴王府的时候。

景延年正一面喝着酒,一面耍着剑,边耍还便吟唱着:“欲报国而无门。欲忠心而遭疑,欲尽孝而被弃”

他周遭都是浓浓酒味儿,原本他手中凌厉宛若游龙的剑,此时却多了几分怅惘无力。

听着他沉沉的嗓音里,含着的那股无奈的味道。

他俊逸无双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尚未褪干净的红疹。

圣上瞬间就湿了眼眶。

待听清楚他一面耍剑,一面吟唱的内容,圣上不禁背过脸去,拿着帕子,好一阵子都没转过身来。

直到喝酒的景延年将剑扔在一旁,倒在一块大石头上,安静了。

圣上才抹干了眼睛,缓步走到那大石旁,“年儿。年儿?”

圣上喊了两边。

景延年慢腾腾的睁开眼,他原本明澈如潭水一般的眼睛,这会儿却有些混沌发红。

他咧嘴嘿嘿笑了两声,“我这是做梦了么?竟瞧见一身常服的圣上了?”

圣上皱了皱眉,“不是梦!”

景延年抬手按了按额角,“这梦不醒才好,二十多年没有爹了,梦里多见见也好。”

圣上鼻子当即一酸,他亲自弯身,将景延年从大石头上扶了起来。

梁恭礼连忙在一旁忙帮。

“虽春暖花开了,但这石头上太凉,要睡回床上睡!”圣上这会儿到真像是个平平常常的老父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