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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 / 2)


  安若芳惊讶地张大嘴,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这么多人在找她。

  “我先是听说你是要被逼嫁给一个叫钱裴的糟老头子,我便想去杀了他。但我查探之后,发现若杀了他,麻烦事也许更多。不过其实现在也一样糟……”静缘师太沉吟,自言自语道:“要不去杀了算了?”

  安若芳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静缘很快转了话题道:“我也去查探了你姐姐,她如今身在紫云楼,龙将军的身边……”

  听到这个安若芳惊喜大叫:“大姐平安无事?!她好吗?”

  “我打听到她的那会还好,如今从细作的情形来看,她应该也还好。但她并不安全,我也不敢将你送过去。”

  “为何?是不是姐姐收留了我,爹爹和娘会去官府告她啊?”

  “你姐姐有麻烦,她在乎你,她就是你的麻烦。”

  安若芳听得这语气,仿似下一句就要说——这么麻烦杀了得了。她咽了咽唾沫,想说别伤害我姐姐,但师太既是没说有这意思,她说出来万一提醒了她呢。

  安若芳不敢说话,静缘也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总之你先暂时住这儿。在下一个麻烦来之前,我看看如何处置你。”

  静缘收拾碗筷准备走,安若芳忍不住问:“师太,我娘好吗?”

  静缘师太手一顿,抬眼看向安若芳:“你想你娘吗?”

  “想的。”安若芳眼眶红了。

  “我打听你家里时,听说她闭门不出,倒是未曾听说好与不好。”

  安若芳抿紧嘴,眼泪挂在睫毛上,眼看着就要落下。静缘师太沉默,盯着那颗泪珠子,安若芳眨眨眼睛揉揉眼,将那泪珠揉没了。静缘怔怔的,有些失神地发呆。过了半晌,问:“想家吗?”

  安若芳终于哭了:“想的,可是我害怕。”

  “因为你母亲,无法保护你。”静缘喃喃地道:“无法保护女儿的母亲,还是母亲吗?”

  安若芳哇哇大哭:“不怪我娘,不怪我娘……”

  静缘面露悲痛,紧咬牙关,猛地转身走了。

  谢刚依昨晚龙大下的令,带了卫兵,领着安若晨到衙门,报太守大人,传见江满。

  就是当日见到李长史取下铃铛的那个衙差江满。

  计划是这样的,为不打草惊蛇,只说需完善李明宇一案的卷宗案录,细问江满见到李明宇取铃铛的细节。然后带着江满到顶松亭当场确认位置,他站在哪儿,李明宇在哪儿,哪里看到的正脸。

  若是江满无法自圆其说,就将江满带回紫云楼。若是在现场江满所示确是合情合理,谢刚亲测无误,那就感谢江满机警,及时通报,使得太守大人和龙将军处置及时,抓住了军中蛀虫。

  可谢刚和安若晨万没想到,到了衙门那处,江鸿青听得来意,却直道可惜,说昨日城河边的福灯台倒了,许多搭台的工匠与百姓落水,衙差们前去救援,江满不幸英勇殉职,被淹死了。

  安若晨目瞪口呆,哪有这般巧的事。

  ☆、第76章 (修订)

  第76章

  谢刚细问此事。江鸿青一一述了。依中兰城年节的习俗,过年里需放福灯,祈福明年风调雨顺,身康体健,事事如意。所以太守干脆每年命人在城郊河边搭放灯台,沿江十里长台,挂满福灯,亮如白昼,台子搭有栅栏台阶,让百姓放灯时安全些。这安排,已有七年。

  安若晨点头,身为中兰城居民,这事她知道。每年他们家于初一晚上也都会到放灯台那去赏灯放灯。

  “今年的台子已经搭好了,昨日工匠去做收尾检查加固的工作,百姓也抢着去挂头盏灯。每逢这种时候都比较乱,太守大人便派了两队衙差去维持次序。怎料还是防不胜防,有人哄挤闹事,那台子还未加固好,一下倒了一片,有许多人落水。衙差们下河救人,百姓们都无事,有些受了惊吓与轻伤,但有两名衙差殉职。太守大人已命我们抚恤其家人,做好善后。”

  谢刚看了安若晨一眼,问了另一名殉职衙差的情况。

  那是个年方十八的少年,本地人,刚做衙差不久。与江满倒是不熟,两人不在一个组里。那少年水性其实不错,救了数人上来,但也许是体力消耗过大,最后自己没能上来,沉下去了。其他人赶紧去救,却是来不及。捞上来时已断了气。江满的情况也差不多如此。

  主薄江鸿青说到此处轻叹一声,觉得甚是惋惜。“都是好儿郎。江满此前才立了大功,这次又如此英勇,不幸罹难,太守大人是要重重奖赏他的。”

  安若晨去了趟河边,放灯台处还是颇热闹。许多工匠正在修整台子,加固安全。有人点起了蜡烛,烧起了纸钱,有人挂上了白色的福灯,上面写着江满和另一位衙差的名字及悼词,大家自发地在悼念称颂两位衙差。

  安若晨仔细问了昨日意外发生的情形,又找了工匠问福灯台的状况。没有疑点,一切显得都是意外,合情合理,目击者众多。安若晨为死者难过,也为案子感到沮丧。

  无奈的沉重重重压|在她的心口。没办法证明江满死于谋害,也没办法证明江满之前做了伪证,尤其在他成为了英雄牺牲之后。李长史究竟是军中奸细还是一片赤胆忠心被人利用,全都没法证明了。

  龙大今日回来得早些,用了晚饭后,听谢刚报了今日之事,于是去找安若晨。

  安若晨没精打采在发呆,被龙大拎着出来溜弯去了。

  安若晨散步也散得没精神,龙大走着走着折了根枝子给她。安若晨觉得将军甚是体贴,她正需要泄泄郁闷,随手抽了一下路边树丛,可一想这太过失态,在将军面前还是要保持住气质的,于是赶紧把树枝丢了,她可是端庄女子,切记切记。

  龙大看得脸皮都要抽一抽,这什么意思!就这么丢了?!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一枝子上开了小花,唯一一朵!折给她是让她抽打着玩然后丢一丢的吗?

  龙大也不说话了,真没法跟她说什么。

  两个人闷头走了好一会,走着走着走到了校场,安若晨问:“将军,可以坐一会儿吗?”她觉得累了。

  龙大点点头,安若晨带着他往校场边的小山坡上一坐,看着校场。

  “你喜欢这里?”龙大问。

  安若晨点点头。

  龙大犹豫了一会,问:“为何?”

  要是她说因为跟宗将军在这儿吃肉喝酒颇欢喜,他就再不说话了。

  “因为在这里将军教会我许多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