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缩着抬头看向眼前比他高出半个多头的高大男人，眉目之间确实有萧景龙的影子，可叹他怎么一直没有发觉！

只见萧寒血色的双眸中填满了仇恨，喷薄的情绪几乎要倾泻而出。

他上前抓紧顾擎苍的衣领，一手将他提了起来，顾擎苍只剩脚尖勾着地面，颤颤巍巍的发抖，吓得腿都软了。

“我……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怎么会想到他自己寻短见……”

“自己寻短见？我爸断不会是这么想不开的人，说！是不是你逼他跳下去的！”

萧寒的眼里像是要喷出火，熊熊烈焰燃烧着，顾擎苍几乎能感受到那份滚烫的焦灼。

顾擎苍的衣领被他紧紧拽着，勒得脖子生疼，却不敢在萧寒这能杀死人的视线底下有半分挣扎。

萧寒想起了另一个夜晚。

那晚的家里充斥着悲伤的氛围，父亲颓唐的模样俨然和面前的顾擎苍有几分相似。

家里之前的东西都被父亲变卖了个干净，他将仅有的存款都塞到母亲手上，让她带着自己去国外安家。

那时的萧寒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抛弃自己和母亲，母亲一路哭着不忍分别，却不得不带着他出国重新布局。

爸爸说，只有这样，他也才能有一线生机重新崛起。

所以爸爸是断不可能自杀的！

“你说不说实话？”他一手拎着顾擎苍的衣领，一手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

“别！别！我说！”顾擎苍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那个……看在安素素的面子上……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说！”萧寒将打火机又凑近了一些，冉冉火光在封闭的室内随着他的呼吸跳跃，一幽一明，映在他森然的脸上。

“当年他在顶楼，守着公司最后的房屋产权证明和国有土地使用权证书，死死不肯交给我，我嫌他耽误正事，虽然总是要拿到手的，但是影响我办手续的速度。于是我就让手下上去抢……”

萧寒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们就把他退下去了？”

“我真的没说同意他们杀他啊！是他自己不慎摔下去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萧寒反手将顾擎苍扭转过身，一脚踢在他的背上，顾擎苍摔了下去，径直趴了下来，疼得嗷嗷直叫。

萧寒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径直从腰下抽出随身的军刀，用尽全力的一刀扎了下去。

沉闷的一声——

顾擎苍以为自己快死了。

除了隐隐作痛的脖子和摔到地上的膝盖手掌，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脖子右边一阵寒气，他缓缓扭头看去，萧寒的钢刀赫然插在离他脖子不足半寸的地方。

他躺在地上半分都不敢挪动，慢慢抬手摸了摸脖子，还好，没有伤口……

“刚才的那刀落下去，是为了我父亲，不杀你，是为了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