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疑惑杜月笙的来意。

  此刻月朗星稀，风过旷野卷起杜月笙的长衫下摆烈烈作响，远处是黑黝黝一片沉默如山的江湖儿郎。

  沈炼辰仰望那轮民国的月亮，再看看对面的人，心中很是感慨造化之奇。

  杜月笙不晓得对面这个小册老的来头之诡异，更不晓得这个小册老甚至连他怎么死的都知道，他站在那里老神在在着。

  前面的夸奖既是铺垫也是寒暄，后面的试探随即抛出。

  他就问沈炼辰：“你觉得我戴老弟和徐恩曾之争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领袖明面上会各打五十大板，暗中却对徐恩曾不满吧。”

  “哦？为何这么说？”

  “大战将起后院不宁岂是人主所愿。”既然杜月笙讲话文绉绉的，沈炼辰也就开始装文学青年，杜月笙听他用三国口吻说话很喜欢，立刻接道：“但此事总需有个人输，为何你会认为他们被各打五十大板。”

  “因为卑职等军情占尽上风后，就会建议我们处座只将证据秘密交给领袖而不声张，如此党国的场面能够维持，徐恩曾的苦头也能吃到。但他在场面上的罪恶不显，那么他和我们处座就是狗咬狗的账，领袖装模作样发作一番自然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咯。”

  沈炼辰说的是真心话，许晚晴是日谍，却有那么多党国人物曾为她说情，戴雨民要是将这件事捅破，那得罪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且事情办到这种地步，徐恩曾就等着输了，但这次输却要不了他的命。

  这则是常凯申和其还有份香火情在，这份香火情要在很多年后才会被彻底的磨灭，那时cc也已开始没落了。

  既如此，沈炼辰便会为戴雨民考虑，理智的将利益最大化即可。

  这次其实不算厮杀，而是政斗。

  强牺 zongyiwx.com 读牺。不知不觉间，沈炼辰经历诸多的事情后，思维方式已从一个军情红棍，往军统领导层的角色转变，他对此不觉，可旁观者清。

  比如他对面的杜月笙，凡事爱留一线的杜月笙听他这般想，就很欣赏他的分寸。

  当然了，他听沈炼辰说戴雨民和徐恩曾是狗咬狗，自然又吃惊又好笑，就忍不住问他：“你似乎不怕戴雨民。”

  “卑职忠诚于军情和处座，凡事问心无愧，既如此卑职对他敬即可，为何要怕？”

  “哈哈哈，侬不简单。”杜月笙大笑起来。

  好多年了，他几乎没这么笑过了，装文化人以后他总是矜持的很，黄金荣在背后说他现在笑起来像个婆娘家，笑不露齿。

  说这句话的时候黄金荣很不屑，这其中当然有三鑫公司已是杜月笙掌权的缘故。

  万墨林默默的看着，阿青憋不住问他：“万管家，杜先生和我家少爷聊的啥子说的这么开心。”

  “侬想晓得啊，那侬去问，侬去呢。”万墨林推他，却满脸的嫌弃，然后教训这厮道：“不要问！不该你晓得的事情就不要问，我都不问，你还要问！”

  那口气就如他过去闲不住卖八卦时，杜月笙骂他一模一样。

  阿青头一缩不吭声了。

  那边的杜月笙在笑完，就对沈炼辰正式的说出了他今晚来此的目的：“后天晚上侬有空伐？我在五马路那边的明月轩请你吃顿老酒，正好给你介绍些朋友。”

  ――

  制大 制枭。教父未必高高在上，人的地位感因面对的人而变化—――

  最近有点烦，明明浮云游子意，偏偏日后故人情，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