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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1 / 2)





  叶湑从磁器口茶馆走了出来,看着沉静的江水,温柔的水声让她心上有些微的愉悦。北枝江已经同意借她人手,去调查李老坎遇害一事,这比她孤军奋战方便多了。

  那封匿名邮件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凶手发完这封以后再没给过她有用的信息。在警方那边就不一定了,他们有专业人员,可以借此对凶手进行犯罪分析,要能破案当然好,但她也不会因这一点点的可能性而停下自己的计划。

  凶手显然是冲她来的,但是没关系,既然凶手在暗,她在明,那么她就算是将自己全部叶子都烧掉,烧掉一片林,烧掉整座山,也要将这世间变成一片明亮的火海,让所有的黑暗无处藏身、无所遁形。

  她快步穿过人群,离开了磁器口。

  茶馆内,北枝江正对着大门坐着,阿勇从外面跑进来:“大爷!她走了!”

  她掀起眼皮子觑他:“真的走了?”

  “千真万确!”

  北枝江一拍大腿,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快点把外套给我,妈嘞老子都要冻傻了!”

  -

  高冈回了旅馆,同行的还有李锦。她仓促而来,也不肯走。李老坎生前的屋子现在有个瘸子,她一个女人不方便,刘楚江想了个办法,让她和高冈住同一家青旅。

  青旅离大队不远,还有个高冈在,让她住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高冈不急着休息,他拿了电脑和笔记本下来,在大厅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整理线索。李锦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没心情休息,便跟着高冈坐在大厅里。

  高冈像是想到些什么,摸出手机,翻到叶湑在小面馆的照片,拿给李锦看,问她:“认识这个人吗?”

  李锦一脸疑惑,她摇摇头。

  高冈了然,看李锦的表情,应该问不出什么。他只能作罢,转而手指翻飞,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过了会儿,他拿起笔,把脑海中整理出来的线索给串起来,记在了本子上。

  失踪的女学生是两天前不见的,刘楚江已经查过监控。前天晚上她去做家教,平时常走的那条路正好在施工,换了另一条路,这条路地偏,中间还杵着一个垃圾库,味道难闻。平常大家都不爱从这儿走。

  从监控上看,女孩很谨慎,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可就在下一个拐角处,有人突然从旁边跳出来,绞住她的脖子,一用力,女孩身子立刻就软下去了。

  再然后就是监控死角,镜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拍到犯罪嫌疑人,只能看见格住女孩肩颈的一双手臂。

  高冈将图截下来,放大了看。犯罪嫌疑人挽了袖子,露出一截手腕,那上面隐隐约约有什么花纹。

  他调了截图的亮度对比度,想将花纹看清。无奈监控录像像素不够,加上光线昏暗,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能勉强认出一双眼睛,从这眼睛上推断,犯罪嫌疑人在手上文的应该是张人脸。

  外头有人推门而入,带进一股冷风。重庆没有暖气,李锦又是毫无准备地过来的,衣服穿得不厚,经风这么一吹,她打了个颤,不住地吸着鼻子。

  李锦靠着沙发,捞起一只靠枕搁在怀里取暖。她下意识地往高冈电脑屏幕上扫了一眼,突然“啊”了一声。

  高冈扭头看她。

  李锦用力咬着牙齿,眼底尽是厌恶:“是关公!他们都纹这个!”

  这个“他们”说的是范三团伙。

  她说的话让高冈想到落在地上的刀子,他用力碾着脚尖,若有所思。

  这话背后的意思,就是说他在首都抓的那批人还没抓完,人在重庆还有势力呐!——你们警察高兴得太早了!

  难怪人老大叫“袍哥”,估计就是从重庆出来的。北枝江说现在的山城只剩下一个袍哥公口?不一定吧,看看这伙罪犯,又是叫袍哥又是文关公的,就算北枝江他们不知情,至少也是与袍哥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这是他误打误撞来了重庆,又误打误撞遇上这起失踪案,才叫他找到线索,那要是没来重庆呢?让整个犯罪团队继续逍遥法外,他可丢不起这人。

  他看着截图屏幕上的纹身,关二爷的嘴角轻轻上扬,似乎在嘲笑他高冈。

  他按下心头的情绪,问:“有什么讲究吗?”

  李锦摇头:“瞎弄的,文哪儿的都有,手臂、前胸、肩膀......听说文关公有许多禁忌,除了后背,哪儿都可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

  “你能确定这人,与范三他们是一伙人吗?”

  李锦点头如捣蒜,语气肯定地说道:“一定是!你看,他们的关公纹身都是睁着眼的,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