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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2)





  路口处, 有一小波百姓匆匆带着物什奔逃,她跟着插入了队伍中去。

  “阿兄, 阿兄,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小姑娘哭着问。

  “钱大将那妾室被绑了,说是南渡的贼人绑的。你知道钱大将啊,最是爱那妾室,说是少年时候的爱侣,后来被钱大将未来的丈人用特殊手段给拆散了, 钱大将才取的正妻。”那小姑娘哥哥状的少年絮絮叨叨。

  “后来钱大将得了权, 找了个机会,搞垮了正妻一家,并将妾室接了回来。彼时妾室已经入了尼姑庵,见他手段残忍,就算被他胁迫拜了堂,过了几日也悄悄回了尼姑庵, 说要给他行善积德。”

  “钱大将就在京口修了个秦云庵,没想到今日说是守城大将刚好去秦云庵拜会,那群人本来冲着大将去,见那妾室更得钱沃重视,便绑了那妾室。”少年口干舌燥地讲完了。

  “那与我们有何关系?”小姑娘愤愤不平。

  “咱们还算好的,明德街的人都快被屠完了呢,说是要抓出那群人的同伙。”少年快速地拉着小姑娘走。

  “可……平楚老人不是在明德街吗?钱沃之前那般尊崇他老人家……”小姑娘喃喃。

  “平楚老人还不是治那妾室得了功,捧他杀他易如反掌。”少年叹息。

  “平楚老人如今在哪里?!”明月辉见他们身边也都是亲人,如此贸然也不会有问题,便大着胆子冲上前去。

  “你……你是谁啊?!”兄妹俩见到一个扮相丑陋的女子冲了过来,很是嫌弃地问道。

  “我夫君今日去找平楚老人就诊了,如今还未归来,两位若是知晓,求怜悯一下丑妇,行行好告知丑妇……”明月辉戏精十足地掩面。

  她故意将自己易容得丑陋无比,加之衣衫里穿有夜行服,挂有兵器,看起来分外臃肿。

  月光洒在明月辉的脸庞,让人逐渐看清了她的容貌。

  大伙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只觉得她丑,没想到她这么丑。

  “你既是京口人,怎会不知平楚老人在何处?”少年拉过自己的妹妹,藏在身后,质问明月辉。

  “我与夫君本事南渡之人,来到京口之后,不日京口便大乱,夫君疼惜妾身,怕妾身出门遭遇歹人侮辱,遂不允妾身出门。奈何夫君今日久久未归,才出门寻他,呜呜呜呜……”明月辉顶着一张丑脸,娇弱地哭哭啼啼。

  “其实你夫君的疑虑是多余的……”少年嫌弃地别过脸,长成了这样,真的出门不带怕的。

  “姐姐!”小姑娘适时打断少年,“平楚老人所在的明德街离这里要走三里路,我告诉你吧……”

  明月辉赶紧窜过去,一字不漏地听全了。

  道谢过后,提着裙裾往那个方向跑去了。

  “那里官兵正在杀人,你干嘛为她指路!”少年见明月辉走后,责怪少女。

  “那就让她替咱们挡挡刀咯,哥,她刚刚来的地方好像很安全,咱们去躲一躲吧。”少女平静甚至有点俏皮地说道,月光下,她眼角小痣显得整个人乖巧而无辜。

  ……

  时间回到那天中午,唐梦带着司马沅进葆春堂的厨房吃了一碗面。

  面吃到一半,方才的学徒跑了来,“给你们排了号,还有十个人,先去排着。”

  “怎么回事?”唐梦有些不满,以前都不怎么用排队的,这样她怎么给她的恩人交代呀。

  “梦梦妹妹,不是鸭,今天人尤其的多,又有几个刺儿头,位置不好排呀!”学徒连忙哄起了唐梦,唐梦这样好看的姑娘,自然是他们的梦中情人,无论她怎样任性怎样作,在他们看来,都是机会,也都是享受。

  “哼,那你快带恩公去,得罪了恩公,我教你没有好果子吃!!”唐梦握起了粉拳。

  学徒连忙点头,望着那只小小的拳头,他好想体会小拳拳打在胸口上的感觉,可惜他家梦梦还是太温柔了,舍不得打他。

  “梦梦的恩公,就是我的恩公,恩公,请吧!”学徒拱手道。

  司马沅罢筷颔首,跟着他的指引,向门外走去。

  他起身的时候,腰间的锦囊掉了出来,他一时没发现。

  唐梦坐在后面发现了,随手捡起来,怀着一股好奇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安安静静放了一张纸笺。

  “梓……宣……?”唐梦结结巴巴读出来。

  她从小姿色便颇好,妈妈为了让她多卖两个价钱,央了一个塾师施舍了两本书与她读,所以颇认得几个字。

  谁知她刚刚读完,前面走着的那人便回过了头来。

  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目光,快步向她走来,“请姑娘给我。”

  唐梦巴巴地递了上去,司马沅手有些抖,反反复复瞧着那张纸,瞧着那上面的字,眉头深深地蹙起。

  【谢公认识梓宣,还是平楚老人认识梓宣?他为何要向平楚老人千里迢迢递这样一张纸笺?】司马沅心中顿生疑惑。

  梓宣,也就是薛快雪明明只是一个末等的小宫女而已,何曾认识过显阳宫中与云帝共治天下的谢如卿,又何曾认识过逍遥天地间的平楚老人?

  “怎么了?”唐梦不由地感觉周围空气有些冷。

  “无事,唐女郎可以先留在此处,沅一个人去便好。”司马沅心里在想事情,整个人也不由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梦闲着也是闲着,可能中途还有不少事能帮到恩公呢!”唐梦拍拍胸脯,朝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司马沅握紧锦囊,瞧了活泼爽朗的唐梦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他们前面只有十人排号,应是很快的,奈何中有二人实属疑难杂症,花费了些许时间。

  实至午后,他们前面还有一到二人。

  日轮逐渐西移,葆春堂外的人有的玩起了牌叶子,有的打起了樗蒲,有的干脆搬了板凳来闲聊最近南迁遗民的事。

  比起京口其他地区的纷乱恐怖,这里显得尤为的坦然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