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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娇宠日常第32节(2 / 2)

  “……”薛嘉禾侧躺在床上蜷成一团,没再回应容决的话。

  幸好,被叫回来的会是萧御医,不会说漏嘴。若是下次有什么阴差阳错,容决叫了别的御医来,便很难说会不露馅了……

  绿盈带着没走远的萧御医回到西棠院时,容决和薛嘉禾已经僵持了许久,谁也没再开口多说过一句。

  萧御医的目光在地上碎玉上一扫而过,立时猜到这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争吵,心中叹了口气,快步上前道了声失礼,握住薛嘉禾的手臂替她揉按了两个穴道,边吩咐绿盈,“将安神香点起来。”

  绿盈应了声,手脚麻利地将“安神香”放在悬空的小香炉里点着挂起,片刻时间屋内便弥漫了淡淡的药香,令人闻之便心平气和,容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许是萧御医按摩的两个穴位确实有用,薛嘉禾皱紧的眉宇很快松开不少,靠着床头的玉枕陷入了浅眠。

  萧御医小心探过她的脉搏才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退后,朝容决行了一礼便要离开,才退了两步,却见到容决居然跟着他的脚步一道走了出来,顿时心中一紧。

  ——他挑选让薛嘉禾放松的穴道时,已经尽可能避开了与妊娠怀胎有关的位置,容决应当没有厉害到这都能生出怀疑来吧?

  萧御医悄悄长出了口气,和容决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便听年轻的摄政王开口道,“她现在气也受不得?”

  这语气实在算不得好,萧御医掂量片刻,中肯地道,“便是普通人,也是平日里心平气和笑口常开才对身体好,更何况是殿下?”

  容决回头往屋内看了眼,心中更觉烦躁,“你早前对我说过薛嘉禾的心病。”

  萧御医不明就里地道了声是。

  “于是我将能证明她母亲葬身在从汴京回涧西路上的信物给她了,”萧御医知道当年的事情,容决说得便很直白,“她见到并不高兴。”

  萧御医愕然得声音都空白了一瞬间。他抬头确认道,“就是刚刚地上那块摔碎的玉?”

  “对。”容决点头,他还有些莫名其妙,“这能说明她母亲是打算回去找她,却在路上遭受意外才没了音讯,她不是应该——”

  “可那位夫人终归是离开了。”萧御医下意识地打断了容决的话,而后才反应过来后退半步,接着道,“……眼下也不是让殿下知道此事最佳的时机。”

  薛嘉禾前脚刚得知自己有孕,后脚就听到生母的消息,岂不是雪上加霜?

  难怪一时间腹内痉挛得都险些晕了过去……

  “什么时机?”

  萧御医叹了口气,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找到了一个借口,“殿下生母的忌日快要到了。虽说只是随意在乡间立的衣冠冢,殿下在回汴京前也是每年会祭拜的,眼看着一个月都不到了,王爷又偏偏正好提起她的伤心事……”

  萧御医敢肯定,容决这臭脾气在将玉牌交给薛嘉禾时,嘴里肯定说不了什么好听话。

  听见“忌日”两日,容决的眉又皱了起来。

  陈夫人改名换姓过得好好的,甚至又有了新的家人,美满幸福,偏生薛嘉禾却被蒙在鼓里十年。

  要帮着陈夫人一道隐瞒的他岂不是也同样是个混蛋?

  萧御医等了片刻没听见容决的回复,也安下心来——左右容决应该没这么快发现的。他想了想,又话锋一转道,“王爷不必担心,今日殿下腹痛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是一次的事,以后让西棠院里注意着些便是,不会复发的。”

  容决顿了顿才嗯了声,招手让管家送萧御医出去,自己踌躇片刻,回到薛嘉禾的屋子前,隔着整个外屋的距离,遥遥向珠帘的方向望了一眼。

  为了陈夫人,他需得隐瞒薛嘉禾;但即便只是处于薛嘉禾自身来考虑……她也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仍旧在世为好。

  薛嘉禾恐怕会受不了的。

  她嘴上说着“不想得到答案”,大约恐惧着的也是这个可能的现实:她的母亲将她丢下、忘在脑后了。

  容决在西棠院里站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进去,回头大步离开了。

  等院子里的宫人回来悄悄禀报说容决已经离开,绿盈才到床边轻声唤醒了薛嘉禾,“殿下,摄政王已经走了。”

  薛嘉禾动了动眼珠,片刻后才难掩疲倦地掀开眼帘,“方才吓到你了?”

  “可不是,”绿盈轻出口气,伸手将薛嘉禾从床上扶了起来,“殿下怎么突然就……我还以为摄政王发现了,吓得魂都没了一半!”

  薛嘉禾靠在床头静默了片刻,视线慢慢转向了地上的青白碎片,笑笑道,“你看,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容决替我寻回来了,说是……母亲在离开汴京城时遇上一伙匪徒,没能逃出去,只将这玉牌委托给了别人带走。”

  绿盈有些无措,“那这定然是她极其看重的东西,才会当做遗物转交?”

  “嗯。”薛嘉禾闭了闭眼睛,有些意兴阑珊,“想到她宝贝这玉牌多过自己孩子的生命,我便一时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肚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痛起来了。”

  绿盈只当薛嘉禾说的“自己孩子”是指她自己,没多想,小声请示道,“那这是……殿下自己摔的?”

  薛嘉禾无声地点了点头。

  绿盈心底叹气,口中轻柔地说,“那我替殿下扫出去,以后便不必再见到了。”

  “嗯,”薛嘉禾扶着额头道,“扫出去之后……你派个人去容家的旧址,找地方挖坑埋了吧。”

  刚刚捡起第一块碎片的绿盈有些诧异地抬脸打量薛嘉禾的神情,将涌到喉咙口的疑问咽了回去,轻声应了是。

  等绿盈放轻步伐从屋中离开之后,薛嘉禾起身找出了幼帝前几日写给她的信件。

  这信里同往日的家常不同,寥寥几笔写的全是警告。

  幼帝在信中之眼说自己最近一桩棘手的难事得了容决的帮助,顺利地解决了,怀疑容决这不是白献殷勤,而是另有图谋,因而特地修书告知薛嘉禾,生怕容决的第一步就是对薛嘉禾不利。

  这信看起来颇有些疑邻盗斧的意味,可薛嘉禾也想不到容决此人究竟有什么理由去帮助幼帝——他即便不造反,但也不太可能去帮助先帝的儿子执政。

  更何况,容决最近对她的态度也实在太过和蔼了一些……

  薛嘉禾铺纸提笔,想到这里时,下意识地瞧了一眼架上一个崭新的盒子,里面放的都是容决这几日给她带回来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堂堂摄政王,却将金贵的时间花在买这些东西上,不是另有图谋还能是什么?

  容决总没有什么理由是要他来讨好薛家姐弟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