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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4)(1 / 2)





  不过,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的云安再不是从前那个能用拳脚绝不用兵器, 能动口绝不动手的云安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在崇山岭上险些被山贼杀死也不敢杀人的蓝星公民了。

  这些日子, 云安没有一天不是在悔恨中度过的, 她时常想:如果当时自己勇敢地杀死山贼,然后快马加鞭地逃离那个是非之地, 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些黑吃黑的团伙拿走自己的匕首,那么今日自己家人的这场无妄之灾是不是也能躲过去?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宁安王对自己的刮目相看也是从匕首丢失后才真正开始的。

  可恨,人生不能重来如果那些过度仁慈的果报只反馈到自己身上,云安尚能接受, 可若因此牵连到自己的至亲至爱

  云安面不改色却无声无息地握住了小几上的燧发枪,这是一把早已做好一切准备的燧发枪, 只要云安扣动扳机枪膛里的子弹就会呈放射状喷出,这么近的距离对方绝无生还希望。

  只要对方敢和自己动手

  良久的对视后, 那人突然笑出了声音,一改严肃笑着坐回到了云安对面的位置上,云安依旧冷冷地看着对方, 那人说道:云爷果然好胆识,好气魄,小人服了。

  云安这才悄悄地松开了拿着燧发枪的手, 将双手从书案下拿了上来,十指交叉搁在案上,算是正式摆出了一个谈判的姿态。

  来人叹了一声,认栽般地摇了摇头,从怀中又掏出一物,看到那样东西云安的瞳孔一缩

  那人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云安,道:云爷,这是尊夫人写给云爷的亲笔信,请云爷过目。

  接过信的时候云安还有些诧异,照理说:这种情况下亦溪应该不会用这样直白且容易被仿造的方式来和自己沟通的,难道是信的内容是他们逼着亦溪写的?

  展开信,云安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难怪。

  难怪这人会如此不愿意拿出这封信来给自己。

  难怪亦溪会直接用写信的方式

  原来如此!

  白纸黑字是林不羡娟秀的字迹,只是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问君安记赵金之案,开堂前夜夫妻话?

  试问这样一封信,对方要如何伪造?

  可赵金之案已经过去了太久了,那天自己和李元去小酒馆吃酒,听到隔壁桌有人大放厥词,诽谤林不羡的清誉惹得自己大动肝火,借着酒意把那人拖到胡同里海扁一顿,结果次日寻街的衙役在胡同里发现了那人的尸首,那人名叫赵金后来还是林不羡请来了金牌状师:陆状,为自己辩护,再加上知府家三公子李元为自己作证,事情才得以平息。

  赵金之案的前夜亦溪和自己说了什么来着?

  云爷?

  嗯。

  不知云爷可愿效忠我家主子了?我家主子有交代事成之后,云爷会得到您想要的。

  为何非要是我呢,我只是一个乞丐出身的贱民。

  这我家主子慧眼如炬,任用人才别具一格,云爷切勿妄自菲薄,云爷的英雄事迹小人也听闻了不少。

  说吧,我能做什么

  云爷请您附耳过来。

  这有外人吗?

  小心为上。

  那人走了对云安而言,这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宁安王给云安下达的命令让云安彻底坚定了玉纤纤就是宁安王身旁军师的设想。

  而且云安有理由推断,自己之后的所作所为在燕国的史书上也是有记录的,否则玉纤纤为何偏偏选择自己呢?

  不过这从逻辑上就又说不通了,之前自己被人下毒险些命丧黄泉应该就是玉纤纤或者她的同伴做的,如果自己真的是被记录在燕国历史上的人,玉纤纤这么做不怕改变历史吗?

  无法逻辑自恰就像一根刺扎在了云安的心里,好在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分散了云安的注意力。

  赵金之案的前夜林不羡到底和自己说了什么来着?

  云安捏着信纸贴在胸口,她虽然不困但身体乏了,送走了来客便回房躺在床上回忆。

  这张床上似乎还残存着林不羡的气息。

  赵金之案的前夜,林不羡和自己说了什么?

  若是放在平时云安大概很快就能想起,但最近她实在太累了,由于长时间得不到休息又在愤懑和思念中度日,严重影响到了云安的反应能力和记忆力,她不得不从赵金之案的一开始进行捋顺,直到东方露白云安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就那样直挺挺地弹坐起来。

  云安的双眼赤红,她拿起一直按在胸口上的信纸,将上面简单的一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突然决堤。

  云安蜷缩了身体,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了声音。

  云安想起来了,她回忆起在赵金之案审理的前一夜,林不羡和自己说了什么。

  林不羡曾对云安说:不要顾虑我,保全你自己才是要紧,我不要紧的

  尘封的记忆一旦找回,便在云安的脑海里回映出了当时的画面,林不羡的声音,她的体温,她的眼眸,所有的一切全部涌现出来。

  云安感觉自己的心肺被撕扯着痛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心肺尽数震碎,零落了一地连做出反应的余地都没给云安留。

  云安设想了好多种可能,万万没想到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她们都已身陷囹圄了,她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云安痛极了,那是一种挣脱了精神范畴的疼痛,反馈在身体上,痛到不能呼吸。

  云安蜷缩在床上,将信纸按在胸口,一遍遍呼唤着林不羡的名字。

  不要顾虑我,保全你自己才是要紧,我不要紧的

  亦溪啊亦溪,你怎能如此残忍?到了这个关头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多冷静的一个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刚开始被绑走的时候,林不羡坚信这帮人既然没有当场伤害她们,她们应该是安全的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些人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