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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第115节(2 / 2)


  “意识到这些后,我开始拒绝参加每月的‘见面’,”克劳斯说,“我表现出激进、好斗的模样,和那些孩子打架,故意剪掉、烧坏头发,弄脏自己。”

  “第四个月,埃森家族的成员之一——也就是安德烈的父亲,他不知道这所孤儿院的真相,捐了一笔钱,和我拍下合照。”

  景玉想到什么。

  她坐起来,惊叫:“我在安德烈家中看到过照片!”

  ——那个有着浅色头发、被殴打到面部肿起来的孤儿。

  ——身上穿着印有「晓香中餐」字样的t恤。

  ——四肢瘦的像干柴。

  克劳斯说:“那就是我。”

  景玉呆呆地跌坐回去。

  “后来,这张照片被我的父亲——也就是埃森先生发现。他发现端倪,雇佣了私家侦探,”克劳斯轻描淡写,“他来到孤儿院,我告诉他一切。”

  只用三天。

  埃森先生成功得到这个孤儿院及背后组织所有的把柄,他并没有同意对方提出的谈判,而是利用人脉将对方送上“断头台”和牢狱。

  埃森先生用了一些同样不光彩的手段,让这些人遭受到比法律更重的惩罚。

  克劳斯重新回到埃森家。

  以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埃森先生找到了陆叶真女士,他希望对方能够帮忙照顾克劳斯。

  克劳斯已经七岁了。

  他对自己这个父亲感到陌生,对方也并没有对他展露出父亲应该有的关爱。

  埃森先生似乎天生薄情,他并不需要爱情或者亲情这种东西。

  仅有的女伴似乎只有醉酒后和黛安那次。

  至于孩子,这是家族的责任,而在发现克劳斯之后,埃森先生更是以此为理由,谢绝了其他人为他推荐的女性。

  埃森先生效仿之前庄园所有的主人,将黛安认定为庄园的女主人,为她修建漂亮的花园,将她的骨灰盒从法国接到德国,葬在风景秀丽的地方。

  克劳斯并不认为这是爱。

  他在七岁前没有感受过父爱,七岁后也是这样。

  但他却似乎遗传到父亲这部分的凉薄,不会在其他人身上怀抱有希望。

  直到那个晴朗的下午,克劳斯偶然间路过一家客人稀少的中餐厅,隔着玻璃,看到贫困的、趴在餐桌上阅读的景玉。

  她穿着廉价的衣服,吃着店里提供的、卖剩下的中餐,手指因为接触冷水而发红、过敏。

  她就像曾经的自己。

  而自己,可以充当她的“daddy”。

  她的白骑士。

  ……

  信息量好大,景玉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在景玉搂住克劳斯脖子,想要给他一个吻的时候,克劳斯却微笑着捂住她的嘴唇。

  “小龙宝贝,”克劳斯说,“如果这个吻基于你的同情,请不要继续,好吗?”

  景玉眼巴巴地看着他。

  克劳斯先生脸上只有温和。

  “我和你分享我的过去,是基于公平,”克劳斯慢慢地说,“但我不需要因此来获得你的同情,知道吗,甜心?我不愿通过这种方式来留你在我身边。”

  “我不想用锁链、或者同情来捆住你。”

  “如果有东西能够让你心甘情愿陪伴我,我不希望它是镣铐、或道德绑架。”

  “而是你对我的爱。”

  他使用了如此多的否定词。

  景玉点了点头,她从浴缸中湿淋淋地站起来,克劳斯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景玉说:“我想喝水。”

  克劳斯拿起浴缸旁边的透明玻璃瓶子:“这里还有。”

  景玉说:“不够,我想再拿瓶冰的。”

  克劳斯并没有阻拦她。

  水沿着他金色的发往下落,好像幼时被人殴打后落的那场雨。

  他闭上眼睛。

  一分钟后,景玉又光着脚哒哒哒地跑过来了。

  她并没有拎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