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睨她一眼，都懒得再说话。

  而对面的小星安慰道：“不怕, 虽然眠皇不是美颜摄像头，但你素颜也挺好看的。”

  甚野点头附议, “唔，虽然你头发有点乱，但这并不影响你的美貌。”

  小胖则打量她一瞬，说：“你们这些直男, remember化了淡妆的, 只是没涂口红吧。”

  “化个p啊, 逛完超市早花了，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职业电竞选手，就知道开直播赚钱！”他们这么一唱一和，令姜瞬间将自己是来道歉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搁下这么句气话扭头就冲上楼了。

  因为令姜早在签下合约的一刹那, 就打定主意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她要告诉所有人，女孩子可以打职业，并且打职业的女孩子也仍然漂亮精致。

  可是！

  这才刚官宣完，她就顶着脱妆的脸，出现在了江眠的直播中，简直是一生包袱毁于一旦的感觉！

  彼时，令姜还不知道，在她再次灰溜溜逃回楼上时，江眠的直播间弹幕已经完全炸了：

  ——卧槽卧槽，刚才那是remember本尊吧？？？

  ——喵喵喵，我崇拜的韩服路人王真是个妹纸？！！

  ——哈哈哈哈哈天惹，ktw有妹子了，星期三队宠地位不保！

  ——眠皇bad bad，明明你直播都不露脸，都只拍脖子以下的部分为什么不告诉妹砸！

  ——233333队员们集体欺负新人啦，都骗妹子上楼补妆哈哈哈哈

  ——哇咔咔，妹子声音很甜啊，而且有胸qaq

  ——好担心妹子，这是进狼窝了啊！

  ——嘤嘤嘤好可爱，刚才remember举手是在发誓吗，怎么这么萌[吐血]

  ——难道每人发现妹子急咻咻下来是向眠皇道歉的吗，那怕怕的语气哟，眠皇你到底怎么妹子了？？？

  ——我屮艸芔茻，妹子什么时候开直播，我要当她的声控粉！

  ……

  江眠一局游戏结束出来，看见直播间的字幕堆满屏幕，来来回回全是讨论remember的，心中莫名烦躁，索性关闭了直播还自己一片清净。

  粉丝们嗷嗷狂叫，却也无法改变今日份直播已经结束的现实，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跑到论坛、微博等社交平台为remember大肆宣扬。

  于是，这直播乌龙之后，原本还想替令姜保留一点神秘感的官方，也懒得再遮掩，干脆直白承认了ktw要启用女职业队员的事。

  一时间，和电竞有关的相关论坛、贴吧等，都被ktw、remember的消息所占领，这事最终还是成了一桩大新闻。

  ktw工作人员，以及一队几个队员的手机都不断有人来询问关于remember的事，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热度，江眠的心情愈发烦躁。

  他将手机调至静音，关掉了所有的网页，甚至连韩服的lol账号也退了，转而登录了国服征服之海的小号。

  但江眠并没有开始游戏，而是不知第几次发送消息，去加一个id名为“烬的心肝宝贝”的玩家。

  这是周令姜混入青训营所开的野区小号，她禁赛离开之后，谁都联系不上，江眠才求阿春将她这个号的id告诉自己。

  然而，这个账号的登录时间却始终只停留在三年前，江眠尝试着发送了无数好友申请，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他翻阅了会“烬的心肝宝贝”的战绩，是漂亮整齐的五连胜，她那样好的人，最后却走得如此狼狈。

  见这个号仍然没有回应，江眠又登录了一区的号，看了看id名为“姜糖奶盖”的号。

  可结果却如出一辙，没有消息，仍然没有消息。

  江眠颓然地往椅子上一靠，关掉电脑所有程序，最后打开了相册。

  一张张，全部是周令姜。

  她参加网咖剪彩仪式的照片，她接受采访的羞涩模样，她捧起tga奖杯的笑意……

  最后，江眠点开了张合照，画面暖融融的，两个少年裹着被子。

  是那晚他安慰心态崩掉的周令姜，他们通宵双排，隔天被人拍了照放上论坛。

  那次，肖天逸嘲讽他们是同性恋，明明是女孩的她，居然和对方打了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提到“同性恋”这三个字，他能想起太多与她一起的回忆，所以才会那样失常和激动吧。

  少年怔怔地看着这合照，喃喃道了句：“你没忘记吧，我在等你……”

  *

  令姜回到卧室之后，先平复了下心情，旋即迅速给自己补了个妆就返回楼下训练室了。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职业队员，总不能因为心里别扭就永远躲在卧室。

  但当她再度下楼时，一切恢复正常，队友们都已经在认真训练。

  令姜回到自己的位置，沉吟片刻，决定先自己单排一把。

  然而——

  江眠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说：“remember，solo吗？”

  “啊？”令姜微怔，探头与少年对视，疑惑问，“为什么是solo不是双排？”

  江眠淡淡道：“新人入队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