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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 / 2)

  江时走远了一点,接通,问对方:什么事?

  男人听着他声音特别小,愣了愣:您不方便接电话么?又很快反应过来,您身边有人?

  江时耐心告罄,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男人连忙表明来意:因为监视系统刚刚检测到,在19点到20点这个时段,微博和论坛共增加了300多个关于您的节奏贴,需要我们为您删除吗?

  删了吧,语气干脆,他甚至没有多想,江时准备挂电话。

  少爷,男人像是察觉了他的意图,匆匆道,管家先生还想跟你说几句话。

  江时等了几秒,对方的声音传来,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换了,是一个较年长人的声音:小少爷。

  他缓缓说:您如果不想让少夫人知道您就是Max7,最好多留意一个人。

  江时抬了下眼皮,要笑不笑地勾了一下唇角,心平气和地:谁?

  一个叫Evan的网络黑.客,大约从半年前开始,他尝试破解Max7账号密码共六十三次。

  江时微微皱了一下眉:ID背后的人呢,抓不出来?语气还算平静,可是有什么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管家先生是看着江时长大的,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时平时看起来乖巧易害羞,温和又无害,不带一丝攻击性,但那是在秦隐面前。

  只要他不在,江时性格中隐藏的恶劣本质便暴露无遗。

  比如现在,明明还是那个人,表情平静的不像话,黑漆漆的眸子却像是覆着冰冷的霜,内里藏着要人命的刀。

  又或者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像只温柔懂事的小白兔,乖巧得让人下意识地就想哄着他,却又比吐着信子的毒蛇还要毒,咬一口能让人痛苦半生。

  电话里一阵沉默。

  江时脸上表情几变,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扇门上,像是在努力透过它去看房间里的人:跟秦隐有关?

  管家先生没说是或不是,沉默良久只是道:IP地址最终定位在海湾路201号,末了,他补充,这个少爷您应该很熟悉。

  江时默了默平复呼吸,嘴唇之间却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冷笑。

  可不是熟悉么,他昨天才见过,ONE绝地分部的训练基地。

  管家先生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家小少爷的情路实在坎坷。

  别人谈恋爱都讲究因缘际会水到渠成,自家小少爷却要拔掉一身的刺藏起獠牙才敢走近一步。

  就这样,还得天天担心掉马,担心伤着他。

  管家先生宽慰道:具体查不出来是谁,但应该不是少夫人。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

  少夫人半年前突然宣布退役,不久就搬出了基地,少爷要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可即使不是,大概也跟那人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了,江时的嗓音依旧很低,又冷又沉,耳朵尖却微微发红,还有别叫他少夫人。

  管家先生一时之间也捉摸不透这一句是该正着听还是反着听,只能笑了笑。

  卧室里,江时开了一盏壁灯,蹲在床边看他,秦隐还没醒。

  江时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也不知道这人是有多久睡过好觉了。

  眼见着马上就要八点,江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人叫醒。

  秦隐半睁开眼,睡眼惺忪,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江时?

  江时笑了笑,伸手替他短暂地遮住光:是我。

  我睡了多久?秦隐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后笑了下,你辛苦了。

  秦隐还没睡糊涂,猜测自己应该是在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就是不知道江时是怎么把自己弄到床上来的,过程中他还没醒。

  江时把水杯递给他:就两三个小时吧。

  秦隐接过,仰头喝下小半杯水,喉结微微滚动,有水珠沿着下颌线滑进他的衣领里。

  把水杯放到床头,秦隐微微仰头看着江时:今天麻烦你了,语气有点抱歉,还不小心睡了你的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是他半年以来第一次好眠,秦隐竟然有点不想动,连带着起床气也好像消失了。

  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子懒散劲儿,竟是舒服到了骨子里。

  视线轻轻扫过秦隐眼尾处压出的红痕,江时低下头,蜷了蜷手指:没事的,反正以后

  秦隐挑了一下眉:以后什么?

  以后

  江时局促不安地攥着衣角,硬着头皮道:以后我还得住你的大房子啊。

  秦隐笑了声,可别说,他这样,还真像一个小朋友。

  秦隐笑完以后纠正: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江时猛地抬起头看他,秦隐好整以暇地相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江时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了一下他头顶竖起的呆毛。

  他的发质偏软,特别适合上手摸,顺滑的触感一瞬间带他回到那一晚,那时秦隐的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柔软的头发糊了他一脸。

  垂眸正好对上他戏谑的眼神,江时一个激灵,受惊般地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对对不起

  秦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脾气好得出奇,好摸吗?

  很,很软。江时一下子就结巴了。

  秦隐啧了一声,突然就很想逗逗他:更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你脸红什么。

  江时浑身神经一紧,彻底愣住,他还以为今后两个人都会默契地对那件事绝口不提。

  江时那一夜喝了酒,监控也能看到他醉醺醺地被人扶进房间,但秦隐不知道,别人也查不出来,他其实对酒精免疫。

  所以,江时清楚地记得那一夜秦隐下了狠劲想要弄死他的样子。

  那时,他的耳边乃至他的全世界,都是秦隐的心跳以及混杂着的急促的呼吸声,让人把命都想交出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江时及时刹住车,梗着脖子强辩道:我没,没有。

  可说是没有,身体反应倒是比人诚实,眼见着已经热度已经从脚趾尖儿烧到了头发丝儿,脸带脖子都是红的。

  秦隐想,再逗下去,他怕小朋友会羞得原地飞升。

  好不容易让小朋友改口不再说您了,秦隐好心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几点了?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他轻笑,竟然有点饿了。

  江时如蒙大赦,留下一句饭已经做好了,我去热一下,就马不停蹄地溜了。

  秦隐没多久就跟来了厨房,江时飞快回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就好,你去客厅坐一会吧,这油烟味儿挺重。

  秦隐便稍稍退出去一些,但也没走远,靠着门框看着他折腾,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出来,别说,他的姿势看着还挺有模有样。

  热菜很快,江时将两盘家常菜端上桌,又盛了两碗米饭摆在两人桌前。

  可能卖相不太好江时拨了拨自己的米饭,有点紧张,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