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然一回来，就看见坑边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冥夜身上倒是落了不少雪，他怀里已经睡着的令狐离却片雪未沾，全身都被冥夜用黑纱护着，只依稀能看见帽子下的一点点脸颊，“她睡着了？”

  “嗯。”冥夜微微点了下头，“说着以前的事，大概是说累了。”

  “呵，”莫凌然轻笑一声，“她在天界跟我们说的话，恐怕都没跟你这一晚上说的多。”

  “你这是吃醋了？”

  莫凌然摇摇头，在他们对面盘腿坐下，“我已经让黑丫他们回天界说一声，这边的事，我会处理。”

  “多谢仙尊相助。”

  “哼。”莫凌然冷哼一声，闭上双眼。

  除了些许海浪声和风声，四周便是一片寂静，莫凌然盘着腿闭眼冥想，冥夜的双眼不曾离开令狐离，海岸上渐渐升起一轮明日……

  睁开眼，冥夜那张俊脸便落入眼前，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好看的薄唇……令狐离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好一阵跳动，自从在小竹楼那一夜之后，虽然冥夜和自己也都是睡在一起，但是……也只是亲亲抱抱，他也没再像那晚那样碰过自己了……

  “怎么了？”冥夜睁开眼，便对上令狐离一张通红的小脸，“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你……”令狐离抿了抿嘴，小声嘀咕，“你为什么都不碰我了，从……”

  “咳咳，”冥夜忍俊不禁的轻咳了起来，这小丫头……这是在跟自己抱怨嘛，难为自己一直在忍着，看了眼没什么动静的莫凌然，冥夜靠近令狐离的耳边，“小东西，烛龙可是跟我说，那天早上你连站都站不住，才让我节制些……”

  “……”令狐离耳边一痒，脸上更是红透了，“我……”

  “我可是一直在强忍着的……”冥夜似恶作剧般的伸舌轻舔了下令狐离的耳朵，“这才过去半个多月，若我一时心痒难耐，让我的新娘子下不了床跟我拜堂可怎么办？嗯？”

  “……哦，”令狐离急忙拉起黑纱，遮住自己的脸，害羞的含糊道，“我知道了……”

  “你放心，”冥夜好笑的拉开令狐离脸上的黑纱，看着她粉红的小脸，戏谑道，“等我们成亲之后，我让你一步也下不了床……”一记冷意袭来，冥夜抬起头便对上莫凌然的冷眼。

  “五火，过来，”莫凌然一睁眼就看见他们两人亲昵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快，“我跟你的话还没谈完，现在继续。”

  令狐离转头看了莫凌然一眼，一脸不情愿的往冥夜怀里窝了窝……

  “你都在他身上一整晚了，”莫凌然翻了个白眼，“也该让人家动动手脚吧。”

  令狐离看了看满眼笑意的冥夜，这才拿掉帽子站了起来，走到莫凌然身边坐下，“还要说什么？”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莫凌然伸手摸了摸令狐离的额头，“该不是这不周山太冷了，着凉了？”

  一般来说令狐离是习惯会躲开的，但这次却没躲开，莫凌然的手热热的，冥夜说……他是大哥？就跟冥道一样？关键是，他真的因为自己而不介意冥夜的身份，如果让天界知道了，一定会下罪于他的……

  莫凌然收回手，没发烧，笑了笑，“你这孩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听话呢。”

  “……我又不是孩子。”令狐离嘀咕道，偷偷转头看着莫凌然的侧脸，亲人？在令狐离的意识中，亲人就是凤念霜冥曲流和冥井然，其他的就只是……

  “五火，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莫凌然微微笑着，转头看着令狐离，“那时候你刚刚问世，凤念上仙带着你来见我们，当时你真的好小，小小的一个女娃娃……”

  说实话，令狐离对于那段时间的记忆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刚刚成形，所以没有什么印象……

  “你和我们呆了七天便被凤念上仙接走了，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见面了，再见之时，却是……”

  “我……不记得了。”

  “哎……”莫凌然叹息一声，“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将你留在身边，要是由我们来照顾你，你定会更加逍遥自在的……”

  冥夜垂下眼，莫凌然的语气满是怀念，想必他们相处的那七天，一定很难忘吧。

  “可惜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罢。”莫凌然拍了拍腿间的落雪，“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和他成亲？”

  令狐离转头和莫凌然的视线对上，圆溜溜的大眼弯了弯，而后点头，“嗯，我要当他的妻子。”

  “那是大罪，天界早晚会知道的，”看着令狐离脸上那纯真的笑容，莫凌然也跟着笑了，“你不怕？”

  “我从来就不怕任何人知道，”令狐离摇头，自始至终怕的只有一个，就是冥夜会因为自己而有什么危险，“我只怕……”令狐离一顿，交握的手不安的紧了紧，“我怕……”

  后背一暖，令狐离的手被冥夜的大手握住，分开，然后和冥夜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肩膀被冥夜的下巴抵住，“冥夜……”

  “你离我太远了。”冥夜的语气竟像是在撒娇似的不满，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上亲了下，“你这小脑袋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事，装我一个就够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我替你想。”

  “本来就都是你。”令狐离嘀咕了句，然后看向莫凌然，“冥夜说，你……是我大哥？”

  这个冥夜……让五火瞬间就安心了，看来五火对他确实用情很深啊，看着令狐离一脸天真的问着，莫凌然点点头，“嗯。”

  “那也就是像霜姐姐那样，是我的亲人？”令狐离眨眨眼。

  “嗯。”

  “霜姐姐说，亲人就是这世上我至亲至爱的人，那你和他们三个真的都是我亲人？”

  “当然。”莫凌然笑了笑，“我们原本就是一块五行石分裂而成的，当然是你的亲人了。”

  “……是我的亲人的话，那就绝对不会伤害冥夜的，”令狐离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样，你们还是我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