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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8)(1 / 2)





  薄峤被吓到了,正要拦住他,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宋羽河迷糊的声音:哥哥?薄峤?

  宋关行听到这句依赖的哥哥,浑身一抖,几乎惊恐地朝着紧闭的病房门看去,彻底从魔怔中清醒了。

  他本能地想要过去,但又强迫自己相信这只是一场梦,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薄峤深吸一口气,和他打商量:我先进去看看他,你在这里等着。

  宋关行怔然看着他,好一会才迟钝地点点头。

  现在他的状态,也不能见宋羽河。

  薄峤这才缓慢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打开了门。

  宋关行不敢相信宋羽河有了赫拉综合征,薄峤又哪里肯轻易接受,他站在门口又吸了一口气,才勉强露出一抹笑走了进去。

  宋羽河满脸病色,病恹恹地靠在枕头上,他一有闲情就开始拿着小锉刀去雕刻薄荷蓝玫瑰,此时手指都使不上力气了,只知道捏着刀呆呆看着石头。

  薄峤来的脚步声让他回过神来,宋羽河茫然地说:哥哥呢?

  你哥哥在外面和医生说话呢。

  薄峤随口敷衍他,拉了个椅子坐在病床边,见宋羽河一副刚刚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样,尝试着问:小止,半个月之前的诊治单,你看过吗?

  宋羽河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之前的事,但还是乖乖点头:看过。

  薄峤当时以为那个诊治单只是针对宋羽河膝盖伤势的,根本没打开,现在想想,悔恨和懊恼几乎将他的胸口填满,让他说话都有些困难。

  薄峤努力保持冷静,强颜欢笑:你知道自己得了赫拉综合症吗?

  宋羽河点点头:知道。

  薄峤一愣,声音不自觉提高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宋羽河刚刚睡醒,脑子一时半会有点转不过来,被吼得微微一缩脑袋,喃喃道:我忘记了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薄峤也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会忘记?

  这不是什么大病吧?宋羽河不明所以,又不是绝症。

  薄峤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们在《心脏》的时候,那个应先生就是得赫拉综合症死的,宋羽河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个绝症?

  不对。

  《心脏》中为了避嫌,将赫拉综合症改成了赫特综合征,宋羽河可能以为赫特综合征才是绝症真正的名字。

  这也能说明宋羽河不告诉宋关行这病的原因了。

  薄峤尝试着问:小止,你知道赫特综合症吗?

  宋羽河恹恹的:知道,是绝症。

  薄峤心想,果然。

  见薄峤脸色难看,宋羽河还以为自己得的是大病,忙给自己找补:我、我就是一时半会忘记了,本来我是打算修好57就告诉哥哥的

  他说完,整个人呆了一下,迷茫地重复:57?

  修好57?

  宋羽河将视线缓缓往下移,最后落在空无一物的手腕上,与此同时脑海中也像是镜头似的将在实验室的记忆猛地翻出来。

  变成仿生人的57

  生了锈的零件。

  以及最后的程序页面

  宋羽河头痛欲裂,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呻吟一声。

  薄峤被吓住了,忙说:小止?

  宋羽河喃喃地说:57我的57呢?

  薄峤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宋羽河发着抖将手放下,眼眶微红地将空荡的手腕递给薄峤,呆呆地说:先生,我的57不见了。

  薄峤努力安抚他:小止,5757的事我们之后再说好吗,你现在需要好好治病。

  宋羽河说:我不治病,我没有病,我要去修57!57是不是还在实验室躺着,我我还没给他修好神经网络呢。

  他说着,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去。

  但他的腿一时半会使不上力气,脚才刚沾地就踉跄跪了下去,被薄峤一把扶住。

  宋羽河撒泼的时间也逐渐意识到了真相,他死死抱住薄峤的腰,哽咽着说:我的57是不是坏了?我是不是修不好他了?

  薄峤将他扶着坐回床上,轻轻抱着他拍了拍后背,柔声说:你哥哥已经把57收好了,你先安心治病,等病好了再说。

  宋羽河浑身一个激灵:治好病?

  他不记得自己有得过什么需要医治的病,哭过的脑子也一阵阵发懵,像是有无数黑线在他脑海中窜来窜去,搅乱他的认知。

  就在这时,57的声音突然冷漠传来。

  治什么病?

  宋羽河呆呆看着薄峤,说:治什么病?

  薄峤还没和宋关行商量好,不知道现在告诉宋羽河到底好不好,只能先瞒着:也没太大的病,你不是发烧了吗?先治好这个病。

  57冷笑一声:然后呢?再治臆想症吗?

  宋羽河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感觉那一根根黑线围绕他转的更厉害了,他迷茫地歪着头,喃喃地说:然后呢?再治臆想症吗?

  薄峤一惊,沉默好一会,才说:你知道了?

  宋羽河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懂薄峤在说什么,却听到57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指引着他轻轻启唇开口。

  57:还是说治双重人格?

  宋羽河乖乖地说:还是说治双重人格?

  薄峤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深吸一口气:小止,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57:你以为那是病?

  宋羽河:你以为那是病?

  薄峤不想用病这种残忍的词来形容宋羽河这些年唯一的寄托,正要说话,却见宋羽河的手缓缓地朝着桌子上探了过去。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好像一件艺术品,指尖轻轻擦过那雕了一半的蓝宝石,轻轻落在那把十公分长的小锉刀上。

  那刀的刀刃只有指甲大小,但却锋利得很。

  宋羽河将锉刀握在手中,微微偏头,脸上无悲无喜地看了薄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