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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赏花(1 / 2)

第74章 赏花

? “我听说,你为了早日帮我破劫,所以不休不眠的练气?”江简来抬脚,将剩下的那两步走完,两个人距离很近,即便屋里光线很暗,却也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神色。

她脸面欢喜,他兰枝玉树,表情清淡。

“也不是不眠不休啦……”秦良玉笑了笑,“铃铛这丫头,竟出卖我!”

铃铛不知何时已经避了出去,屋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彼此可闻。

江简来抬手,轻抚了抚秦良玉的发,“你不希望你为此这么劳累。”

“这可就说错了,我并不累呢!”秦良玉立即瞪眼纠正道,“非但不累,而且是从没有觉的这么轻松过!我的精神好的不得了!”

见江简来不信,她把脸凑近他,“你看看,看我气色多好,精神多足!一点都不累呢!这次你若再打赌,让我挑上十二个时辰的舞,我定不会输给你。轻轻松松就能赢了你!”

江简来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小脸儿,忍不住的心头一暖。

他是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心头暖暖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好似心底深处那些被他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冰封起来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厚厚的冰层在无声消融。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我并不是那么急于破劫,你也不用着急。不必为我做……”

“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秦良玉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岔开了话题。

江简来顿住话音,眯眼看她,“坦白什么?”

“我娘来鹿邑,是为了沉冤昭雪,也为了报仇的!”秦良玉抬头看着他如精雕细琢的五官,小声说道,“她的仇人是大陈最尊贵的人,她要报仇并不容易。可她是我阿娘,她的仇就是我的仇,我必是要帮她的,可我不知道你……”

江简来垂着眼眸,默默无声的看着她。

秦良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你来到鹿邑,是为了什么呢?会不会害怕卷进争权夺位的是是非非?会不会害怕被我们牵连?”

江简来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来鹿邑是为了什么?当初是谁跑到连云田庄一定要请我来的?我说鹿邑繁华富庶,容易让人迷失本心,是谁说她不会的?”

“呃……是我。”秦良玉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么他的意思是?

“我是因为你的请求来的鹿邑,你要做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了。”江简来说的理所应当,没有半分犹豫。

秦良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答应的这么爽快,都不用问问她的仇人到底是谁吗?都不打听一下她娘的冤屈是什么吗?事情好不好办都不知道呢,他就敢主动的往水里跳?

是了,他刚刚说了那么一句,“为你。”

秦良玉心头如春暖花开,春水东流,遍地开花……

“给,这是我亲手绣的,我绣工不好,你不要嫌弃。”秦良玉脸上发热,拿出一只她早就揣在怀里的荷包,双手送到他面前。

江简来微微一愣,低头看着那荷包。

透过绞纱的月光,把那荷包映照的分外小巧可爱。

他见多了奇珍异宝,也见多了如神技的绣工,却没有那个能让他的心里,忽然一软,如塌陷了一块一般。

“你不喜欢?”秦良玉见他一直不接,略有些忐忑。

江简来却微微一笑,从衣领里头拽出了一只贴身佩戴的挂坠儿。

他将那挂坠儿放在她的手心里,挂坠儿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秦良玉的脸不由变得更热了。

他放下挂坠儿,顺势拿走了那只荷包,小心翼翼的捏在手心里,“我听说,女孩子若是送男人她自己亲手绣的东西,便是心属与他。玉儿这是答应和我定下终身了,是么?”

秦良玉咬着下唇,脸上热的无以复加,若不是月光太清淡,定能看见她脸上如煮熟的虾。

“既是信物,就要有来有往,这松木坠儿是我身上一直带着的东西。从我记事起就有。也许和我的身世有关,我把它当护身符,望它也能给你带来安定。”江简来今晚说话的语气格外的温柔。

可秦良玉却吓了一跳,她连忙把手里的挂坠儿往他手里塞。

江简来脸面一沉,“你不要我的信物?”

“你不是给了我鹿邑一套宅院的房契地契吗?那就可以算作信物了,你这挂坠儿太贵重,我不能拿。与你身世有关,还是你保管着吧!”秦良玉忙解释道。

江简来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拉过秦良玉在自己怀里,抬手把松木吊坠儿挂在了她脖子上。并微微拉开她的衣领,把那坠子塞了进去。

松木坠儿垂在她胸前,她浑身微微一震。

她适才看到那松木坠儿上,似乎有复杂的花纹,只是月光太淡,她没看清。

“你说的冤屈报仇,是怎么回事?”江简来轻缓问道。

秦良玉一阵无语,现在才想起来问么?

“是宫里的惠妃娘娘,”秦良玉低声讲述了阿娘的身世,“所以我向你坦白,希望你不会被八皇子拉拢去。”

江简来勾了勾嘴角,摸了摸她的头,“这些事你不必管了,有我呢。你不适合勾心斗角,好好唱歌跳舞,让自己保持心情愉快就行了。”

秦良玉抬眼看他,她觉的无比艰难的事情,到了他口中,似乎变得云淡风轻,让人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好。”她重重点头。

江简来看她一眼,“今晚好好睡,不要再唱歌跳舞了。”

秦良玉嘻嘻一笑,“我真的不累。”

她望着窗前花架上的九子兰。

江简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月光下的植株,叶子碧翠如玉,浓绿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叶面光洁,月光如水在狭长的叶片上流淌。

“生机勃勃,你的气,又精进了。”江简来轻缓说道。

虽然他说的平淡,秦良玉却欣喜无比,“我的办法有用是不是?我已经能影响植物了呢!”

江简来垂眸看她,“要我夸一句‘你真棒么’?”

秦良玉笑的眉眼弯弯。

竹青在外头轻咳一声,“庄主,该走了,府上那些人也许去窥探了。”

秦良玉看他一眼,似有些担心他的处境。

“不必担心,皇帝叫人盯着我也正常。等冯捷他们赶到,我再把人清出去。”江简来微微一笑,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秦良玉点点头,他提气离去。

铃铛这会儿才从外头回来,“姑娘该睡了吧?”

“你先睡。”秦良玉搬了把胡凳,坐在花架子前。她坐在那儿,举目看着那月光下的植株。

铃铛凑过来,“我听说,练气者,修炼道一定的境界,不许凭歌声或者舞动,琴声等等这些外物。就能直接用自己气,就是意念来和自然交流。”

秦良玉转过头去看着铃铛。

铃铛微微一笑,“不过你现在离着那个境界还远得很呢!别看了,去睡觉!”

秦良玉默默看了一会儿,在铃铛的强迫下,她只好去睡了。

次日她是被木槿的惊呼声给惊醒的。

木槿向来稳重,文文静静,喜怒都不在脸上。能听到她的惊呼,还真是叫人意外。

秦良玉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

“姑娘快来看!快!”木槿快步来将她扶起来,自己走了个同手同脚都不知道。

她几乎是架着秦良玉来到外间的。

秦良玉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窗边的盆栽,不由愣住。

那几日前还蔫头耷脑的九子兰。这在美好的清晨,不禁绿得发亮,更是萌生了一串花苞。

鹅黄的小小花苞,看起来糯嫩可爱。

“竟萌了花苞呀姑娘!”木槿激动的有些夸张。

秦良玉点点头,“还挺好看的。”

“姑娘怎么这么平淡?”木槿诧异看她,“这可是深秋!鹿邑的深秋!”

秦良玉哦了一声,她心里欢喜极了,脸上却只是微笑。

她高兴不是因为这九子兰的生机勃勃,萌生花苞。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离能够帮助江简来又近了一步。

“婢子去请夫人来!”木槿激动道。

秦良玉点点头,也不知道这花突然在这时候萌生花苞,是好还是不好。先请母亲来看看比较稳妥。

梅娘初见那一串花苞,以为是秦良玉故意做了假的捉弄她。

待确定了那花苞是真的,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秦良玉的目光更是幽深幽深,光芒暗敛,激动欣喜急切……各种情绪都被她生生压制下来。

良久,梅娘叹了一声,“梅佳氏,有救了。”

秦良玉和母亲一起去将那花搬给廖老夫人。

廖老夫人这般提得枪,上的战场的巾帼英雄,竟激动的言语不能。

还是她身边的徐嬷嬷抹着眼睛道,“小姐真是福星,小姐回来。连上苍都动容了!”

秦良玉暗自嘀咕,有没有这么夸张,不就是一株花草么?就算稀有珍贵,她们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呐。

“这株九子兰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皇后娘娘说,廖家的女儿个个巾帼不让须眉,可如今是太平盛世,女儿们都应当秀外慧中,多学学女红,安分持家……”廖老夫人长叹道,“说了这些话,就赏赐了这么一盆珍稀的兰花来,叫我好生照料。”

竟还有这样的缘故在里头。

秦良玉了然的点了点头,养花事小,皇后娘娘的叮嘱事大。

这不是花养的好不好的事儿,这是皇后娘娘夹枪带棒的提醒廖家呢。

难怪当初廖老夫人屋子里这花儿看起来与周围的摆设格格不入,难怪她刚才看到这花苞时,激动的说不出话。

“徐嬷嬷说的不错,明珠是福星,是我的福星,也是廖家的!”廖老夫人嘴唇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去,把各房的人都叫来,明珠来投我,他们也该认识下自家姐妹了!”

梅娘和秦良玉刚来的时候,她只是把母亲两个安排在自己院中,虽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却并没有叫家里的人来认识她们。

如今倒是大张旗鼓的要介绍她们了,这是让廖家也接纳她们呢。

秦良玉看到母亲攥在一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徐嬷嬷叫人去通知各房的时候,梅娘忽而伸手取下了面纱。

她的脸上扑了一层细粉,有光打在上头,看起来净白平滑,不见疤痕。

廖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母亲今日早有准备,是料定了廖老夫人的反应么?

“去,备上一些小玩意儿给明珠,就当是明珠给孩子们的见面礼。”廖老夫人说道。

秦良玉知道她和母亲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她从方郡守那里得来的一千贯,以前觉得很多,如今到了这钟鸣鼎食之家,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么。

只怕她花光了那一千贯,买来的小物件儿,在廖家人面前,也根本拿不出手,反倒惹得人家嘲笑嫌弃。

梅娘忽而起身,对廖老夫人福了福,“多谢阿娘体恤,明珠如今困窘。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是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都是自家人,明珠不怕跌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