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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作死(2 / 2)

“这马是不太正常,”江简来俯身靠近她,他的唇贴在她耳边说道,“你试着唱歌来安抚它。”

风会把声音吹散,特别是在马速这么快的时候。

江简来的唇贴的很近,几乎蹭到了她的耳廓,痒痒的,怪怪的。

秦良玉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发起烫来。

“唱吧,低着头,别吃了风。”江简来又说道。

“唱歌?给马儿?我以前没……没试过……”秦良玉心里没底。

“那就试试。”江简来声音轻缓,并没有因为马速飞快,马儿疯狂就显出慌乱。

他似乎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从容。

秦良玉伏在马背上,马脖子上的长鬃扫着她光洁的脸。

她清了清嗓子,悦耳的歌声从她口中倾泻而出。

可她有些太紧绷了,本是轻快的歌词也被唱的变了味道。

江简来紧了紧双臂,把她拢在怀中。抱的更紧了些,“试着先放松自己。”

秦良玉深吸了口气,微微闭眼,重新开口。

歌声似乎也渐渐安抚了她自己。

特别是身后传递来的力量,叫她渐渐的不再害怕。

唱到第三首歌的时候,他们身下的马似乎不再那么狂躁了。

它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跑的也平稳了些。

秦良玉的歌声没有停,一开始,她觉得已经颠错了位的五脏六腑,似乎也在歌声里,渐渐归了原位。

身下那马变得温顺可靠,终于跑的四平八稳。

又过了两三炷香的功夫。那马似乎耗尽了力气,渐渐变跑为走,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显得闲适悠然。

“骑马,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困难?”江简来在秦良玉身后问道。

他贴的紧,秦良玉被汗水沓湿的后背变得更加敏感,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她身子紧了紧,“是……不是那么困难。”

而且,她似乎更加懂得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气。

在狂躁的马背上唱歌,练气,非正常的练习。似乎让她在控制自己的气息上,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马走了一段距离,便看见路边的驿馆了。

而方维仪他们被远远的甩在后头,此时还不见踪迹。

江简来将马勒停在路边,抱着她翻身下马。

秦良玉脸上红热,刚站稳就退开两步。

江简来看着她,笑了一下,天朗气清,不如他忽而一笑。

秦良玉跟着他进了驿馆休息。

等世子和方维仪他们追来的时候,秦良玉两碗饮子都喝完了。

她身上的汗也都落尽了。

方维仪一脸疲惫,还被扬起的沙尘弄的灰头土脸。

反观秦良玉,倒是一脸轻松。闲适安然。

“这不算,你作弊!”方维仪看见她和江简来同坐一张桌。

那江简来如蒹葭玉树,濯濯清朗,出尘不俗。他修长干净的手竟提着白瓷壶,给秦良玉的碗中添了水。

方维仪顿时犹如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卡的她难受。

“是作弊了,”秦良玉笑了笑,“那马不知怎的发了狂,否则我如何也不可能赢了方小姐的,到还要感谢让马发狂之人。”

方维仪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自己水平不行。就不要怪到马身上。”

“我分明是感谢我的马,怪我的马跑赢的人,是方小姐吧?”秦良玉微笑看她。

方维仪冷哼一声,“反正你不算赢。”

江简来在一旁坐着,分明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看方维仪一眼。

可不知怎的,方维仪像是被什么震慑着,一直不敢明着提他帮了秦良玉,所以比赛不算这句话。

“怎么?”秦良玉笑了一声,“方小姐还要再比一次?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方小姐,让我这么快就学会了骑马。若是老老实实的在马场里学。依着我的天分,只怕一个月,也难有什么成效。”

铃铛也进了驿馆休息,闻言插话道,“说的是,我昨日教了一日,不如方小姐今日逼着骑了一会儿!日后谁要学骑马不会,该来找方小姐才是。”

方维仪本就有气,看铃铛不过是个丫鬟,也敢来呛声自己,不由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对主子说三道四?”

铃铛冷冷撇她一眼,还未动手。

方维仪的脸就顺着一道掌风,猛地偏向一边去。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啪的甩在了她脸上。

竹青阔步走进驿馆,笑嘻嘻道,“谁在说三道四?”

方维仪瞪眼看着竹青,直觉告诉她,就是江简来身边这厉害的侍从动的手,在小山凉亭外,他动手砍去侍卫的手时,她就见识过他的本事。

可刚才,她直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没看见他究竟是怎么动的手。

方维仪摸了摸自己发烫疼的麻木的脸颊,哀求的看了李静忠一眼。

李静忠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越过她,直接找了张桌子坐下。

他们亮明身份,驿丞忙不迭的叫人送上好酒好菜。

“打得好。”铃铛小声说着,冲竹青挤了挤眼睛。

竹青脸上微微一红,“谁叫她不积口德。”

方维仪输了赛马,又莫名其妙挨了打,且对方是怎么打的她都没看见。

吃过晌午饭之后,她的脸才肿了起来,这会儿再说江简来的人打她,也只是落人笑柄而已。

午休后启程,她的嚣张气焰似乎被压了下去,她换下了骑装,老老实实的坐进了马车里。

秦良玉倒是被上午突然发了疯的马激起了兴趣。

下午的路程,她也和铃铛骑马并行。

一路上主仆说说笑笑,落在方维仪的耳中,简直像绵密的针,扎的她心口疼。

“秦良玉定是故意的,故意和她的丫鬟骑马说说笑笑,嘲讽与我!我不会让她得意太久的!”方维仪咬牙切齿。

夜里他们入了城,世子爷包下城里最大的客栈。

李静忠戒严了客栈,清出了其他的客人。

偌大的客栈里,住了他们好些人,却也并不显得拥挤。

晚饭时候,众人都聚在一处吃饭。

男人们坐一桌,女人们坐在一起。

这边能上桌的只有方维仪,梅娘和秦良玉。

“小姐若是不想和她们坐在一起,婢子叫客栈的人,另摆一席。”偎红在方维仪耳边小声说道。

方维仪却笑着摇了摇头,冲偎红咬耳朵,吩咐了几句。

“阿娘今日累坏了吧?身体可受得住么?”秦良玉扶了梅娘坐下。

梅娘看了方维仪一眼,“方小姐是水土不服么?脸都肿了呢。”

铃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维仪霎时脸色难看至极,她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也变的扭曲。

谁水土不服,是肿了一半脸颊的?

秦良玉讨人嫌,她这娘简直比她还让人讨厌。

饭菜渐渐上桌,木槿忽而拉了拉铃铛的衣袖,上前伺候秦良玉和梅娘吃饭。

木槿倒是熟稔,动作仪态都是受过调教的样子。

可铃铛就不行了,她在灵台山自由自在惯了,便是为了混进府,学了几日,这会儿也差不多都忘光了。

时不时的就能听到她把杯盘磕碰在一起的声音。

方维仪和她的丫鬟时不时的拿眼睛瞪着铃铛。

食不言,男桌离着女桌,不过几步远,方维仪一直忍着没发怒。

饭间,偎红出去了一趟。不多时又折返回来。

一直没出错的木槿,却在她回来之后,不慎打翻了一碗汤。

木槿连忙赔罪,借着擦拭汤汁的功夫,她拽着铃铛的袖子,和铃铛换了位置。

饭毕,秦良玉回到房中,关起门来,压低了声音问两个丫鬟。

“放桌上,你们搞什么鬼?”秦良玉好奇的看着铃铛。

“唔,姑娘看我干什么?是木槿指使我做的!”铃铛一脸无辜。

秦良玉讶异的看向木槿。

木槿脸色微红,“婢子是觉得。偎红回来以后,又上的那道汤有问题,所以请铃铛把汤换掉。”

“不是你打翻的那碗吗?”秦良玉记得木槿打翻的汤,是在偎红出去以前就端上桌的。

“不是,那个只是虚张声势,引开方家主仆注意的。”铃铛呵呵一笑,“后来那碗汤,我换到方家小姐面前了!”

秦良玉点点头,“我说瞧见你换了汤碗。”

“你瞧见了?我动作那么快,你竟然瞧见了?那不可能!”铃铛惊道。

秦良玉脸上却没有说谎的样子。

“只是我不明白,木槿你是怎么知道那汤有问题的?”秦良玉更为好奇。

木槿羞涩的笑了笑,“偎红出去的时候。头上是有两只朱钗的,一只是赤金镶宝石的,另一只是包金的。她手腕上,还有一只翡翠镯子。可她回来以后,那只赤金镶宝石的簪子却是不见了,她手腕上的镯子,也跑到了上汤的那侍女手腕上。而且其他的汤都是叫我们自盛,那道汤却是盛好了直接分的……”

“天呐!牙行说你心细如发,我还以为是吹牛呢!”铃铛惊叹道。

木槿脸上更羞涩了。

“我记得那汤,方家小姐给喝了?”秦良玉抬眼道。

铃铛轻哼一声,“今日那马忽然受惊,定是她动了手脚。幸而姑娘和江庄主没事!否则她也别想活了!谁知她这么快就又不安分起来,也该是叫她吃吃苦头,长长记性了!”

秦良玉哦了一声,“那汤里究竟是什么药?”

铃铛眯眼笑了笑,“这我倒是不知道,我正打算去看看。”

“你别去,”秦良玉摇头,“我看那李大人倒是不简单,他一直护着方家小姐,若是你去了,叫他发现,岂不危险?”

“我岂会怕他?”铃铛摆摆手。“不看看方家小姐狼狈吃苦头的样子,这汤换的多不痛快?”

秦良玉拦不住她,铃铛推开门跃上了屋顶,几个弹跃,夜色中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小姐先歇下吧?”木槿要为她卸去朱钗。

秦良玉摇了摇头,“等铃铛回来再说。”

这客栈地方不小,铃铛爬上了一株硕大的老槐树,看了半晌才分辨出方维仪住的方位。

她嘻嘻一笑,往那处院子疾行而去。

院子里还有李静忠派来的侍卫把守。

铃铛不敢大意,收声敛气,小心翼翼的躲过那侍卫,趴在了方维仪的房顶上。

她揭开气窗那里的瓦片,眯着眼睛向里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