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60章 相请(1 / 2)

第60章 相请

? 众人齐刷刷向院门口看去。紫幽阁 ziyouge

秦良玉扶着秦夫人缓缓走近,见到院中众人,她脸面一惊,“怎的这么多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她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叫方维仪和苏氏气得牙根痒痒。

“见过世子爷!世子爷这么快就回来了?”秦良玉屈身行礼。

秦夫人也微微蹲身。

世子爷眯眼看着二人,“玉儿去哪儿了?”

“丫鬟带小女回来,说叫我沐浴更衣,准备为世子爷跳舞。”秦良玉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那一排挨打的婢女身上,“小女洗到一半,忽然想起阿娘早间的药还没吃,就去急急去寻阿娘了。”

“不可能,夏大夫来的时候,你分明还在屋子里!”有个丫鬟叫道。

秦良玉愕然看她,“夏大夫?夏大夫为何会来我的屋子?我没有见过夏大夫。夏大夫,你今日可曾见我?”

夏满堂拱手摇头,“未曾。”

世子爷眯眼看着秦良玉,目光灼灼,没说信她,也没说不信。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僵滞下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站满了人的院子里,只听鸟雀在枝头上,喳喳鸣叫。

世子爷又吃了一颗蜜腌杏子,忽而抬眸,“怎么不打了?继续打。”

啪啪的鞭声伴着刘进的惨叫声。在这静悄悄的院子里,变得格外的骇人可怖。

“秦夫人身体不好,去休息吧。”世子说道。

秦良玉想要扶母亲去休息,世子爷却对她勾了勾手指。

秦良玉心头一跳,秦夫人握了握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有丫鬟上前扶了秦夫人的手,往她房里去。秦良玉慢慢吞吞的挪到世子爷跟前。

世子爷抬手抓住她的手。

秦良玉一惊,脸色都微微变了,身体更是忍不住往后一缩。

世子爷见她害怕,便笑着松了手,“刘进说,怕你会借爷的势来报复他,所以先下手为强。今日爷就把话撂在这儿,谁以前欺负过你,或者不识相的日后还想算计你,报爷的名,让他们冲着爷来。”

郡守府的众人闻言吓了一跳,全然没想到世子爷会给一个跳舞的小姑娘这么大的脸面。

方郡守连忙拱手到,“世子爷放心,日后再不会有此等事了!”

郡守府的下人们赶忙跟着行礼。

苏氏和方维仪有些愣怔回不过神,但更多的是胆战心惊,母女两个相互攥着手,屈身行礼。

世子爷郁结的表情此时松快了些许,他的目光落在秦良玉身上,“既是一场算计,那你必是没有为吾准备歌舞了?”

秦良玉低着头,心下一番思量,上次江简来叫她用气唱歌,不是气息,乃是人的灵气,可以以自己的心情去影响旁人的心境。或许她可以在世子爷的身上试一试?

“回世子爷的话,小女这些天确是学了新的曲子,新的舞。”秦良玉低声说道。

世子爷抚掌,“甚好,到上房吧。”

世子爷起身往他所住正院走,他的贴身侍从带着秦良玉一道离开。

院子里这才气氛松快起来,方郡守狠狠看了方维仪母女一眼,“都散了吧。”

家仆陆续散去。

方维仪看了看倒掉在树上的刘进,想向爹爹求情,却又不敢。

倒是苏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在方郡守面前道,“老爷,刘管家在方家兢兢业业这许多年,从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不好了,叫他后半辈子怎么活?”

刘进倒悬在树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一鞭鞭啪啪的摔下去,他连哀嚎声都发不出了。

方郡守眯了眯眼,“一个个不让人省心的”

方郡守又去求了世子爷。

说也奇怪,方郡守一进了上房,听得秦良玉唱歌,看见她跳舞,他心中的烦躁,像是立时就被一盆冰水给浇灭了。

只是她在清唱,准备的匆忙,连琴师乐姬都没有,相比他以前看过的歌舞,这算是最简陋的了,可偏偏莫名的触动他的心弦。

他看了世子爷一眼,暗中恼恨他和督军的世子爷,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他上前为刘进求情,求世子爷饶他一命,世子爷竟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他原以为。在世子爷这儿肯定要碰个大钉子的!世子爷打刘进,分明是灭他的威风,对他上书向圣上告状不满,对他联合督军撤兵不满,借着刘进的事儿,要好好的刁难羞辱他一番

没想到,世子爷答应了以后,就半眯着眼睛,痴痴的看着那跳舞的秦良玉了。

方郡守迟疑的退到门口,心里头忽然就有些眷恋,有些不想走。

好似出了这门,听不到她浅唱低吟的声音,看不到她敏捷优雅的舞步,心里头那舒服畅快的感觉也要随之逝去了。

“郡守大人,刘进还在树上吊着呢!”一旁世子的随从提醒道。

方郡守连忙出了屋子,救了刘进下来。

虽保住了刘进一条命,可他这伤势却是不轻,家仆很掐了几下他的人中,才把他唤醒过来。

刘进醒了便四下看去,他眸中不由又些失望。方维仪竟已经走了他为谁背下这罪责,她心里不明白么?连一丝安慰和关怀都不曾有么?

“好生休息,世子爷还在府上的日子,你就别出来了,免得他再想起来。好好在家里养一养。”方郡守叮嘱了之后,便往他的主院走去。

方维仪正在主院里和母亲争吵,“若不是刘进突然跳出来承认,阿娘是不是已经把我推出去了?此时被吊在树上打的,就是我?”

苏氏狠狠看了方维仪一眼,“你闭嘴!你爹说的没错,是我把你惯坏了,惯得一点轻重都不知!忤逆不孝!”

方维仪一听这话,眼中含泪,“我忤逆不孝?我没去承认罪责,母亲失望了吧?非要我承认了,母亲才不会觉得我不孝?”

苏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别说了,此事休要再提,你是嫌今日的处罚还不够吗?”

“老爷回来了!”仆妇在门口紧张的提醒了一句。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皆有怨气的别过脸去。

苏氏向外迎了两步,方郡守掀帘而入。

他瞧见方维仪还在椅子上坐着,他这个父亲进门,她甚至都没有起身相迎。

他怒从心生,抬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了方维仪的脸颊上。

方维仪直接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也又酸又疼,眼泪啪嗒啪嗒低落下来。

苏氏虽心中有气,见女儿被打,还是免不了心疼,“老爷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陷害秦玉儿的事儿,当真是刘进做的?刘进是替谁背了黑锅?”方郡守怒道。

方维仪看了母亲一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老爷。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苏氏抚着方郡守的背安抚道。

方维仪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不提了?不提我只怕她不长记性!今日世子爷已经将话撂在那儿了!再撞上去,谁都救不了你!”方郡守怒喝。

他下手是真狠,方维仪鼻血都涌了出来,小脸上一个巴掌印子格外的明显。

方维仪拽了拽母亲的袖子,想叫母亲替她担一半的责任来。分明这件事是母亲也是参与的!

可苏氏并不开口,还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方维仪恨恨的出了主院。

“什么护着我,都当她是护着我,她不过是护着她自己,在她心里,谁也没有她自己重要!”方维仪一面走一面撕扯着她的帕子。

“小姐您这是往哪儿去?”丫鬟紧张的小跑在她身后。

“去佛堂,把我剩下的东西也都搬回来!”方维仪怒道,“佛堂那么偏。世子爷都回来了!本就叫那小妖精抢了风头,若是住在佛堂里,世子爷更被她缠的想不起我来了!”

小丫鬟看了看方维仪的脸,她脸上铺了厚厚的粉脂,当初出了红疹溃烂留下的疤痕,被厚厚的粉脂遮掩着,几乎看不出了。

方维仪入了佛堂,精神立时一阵,“一股淡香,真好闻,你们嗅到了没有?”

“小姐说的是檀香?”丫鬟问。

方维仪皱眉仔细嗅了嗅,“不是檀香,像是松木。松木的清香之气,沉稳,悠长”

她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颊,贪恋的嗅着那空气里残留的松木香气,眼神有些迷离。

风从门口吹进,吹散了屋里的味道,她伸手似是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能抓住。

世子爷看了秦良玉的舞,心情大为舒畅,赏了一套宫中敕造的首饰给她。

秦良玉将那首饰拿给阿娘,“这样精致贵重的首饰,我太年轻,衬不起来。还是阿娘带着好看。”

秦夫人眼目紧紧的盯着那首饰,握在一起的两手都不由得微微颤抖。

她面色发白,嘴唇上也褪去了血色。

“阿娘?”秦良玉立时一惊。自打吃了江简来的药,阿娘就没有犯过病了,这是要发病吗?

“咳咳咳”秦夫人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良玉吓得忙为她拍背顺气,“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秦夫人咳得说不出话来,可她的眼睛一直定在那宫中敕造的首饰上,未曾移开。

秦良玉伸手去挪那首饰,“我把它扔了,阿娘别看了!”

秦夫人却一把按住她的手,修长苍白的手指绷的紧紧的,手背上的血管根根分明。

秦良玉被母亲这样子吓住了,心里一时间就想起江简来。

若是他在这里。必定有办法救治母亲的!

秦良玉看着母亲瞪着那首饰,恍如魔怔了的样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忽而想起江简来的话,她轻轻吟唱起来,“风儿吹,燕儿飞”

是她给江简来唱的那首歌,她努力的让自己先放松了心情,让自己心里轻快,用轻快喜乐的心境来唱这首歌。

秦夫人的呼吸渐渐平缓,脸色也渐渐不是那般骇人。

她按住秦良玉的手放松下来,拢在袖中。

“阿娘!”秦良玉停下歌,“您怎么了?”

“你的歌声很奇妙。”秦夫人深深的看着女儿的脸,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还没有你的时候,有一位大师为我看相,他说,我将来必生下一个女儿,贵不可及,权倾天下”

秦良玉闻言一抖,“那个半仙儿,瞎胡说!”

秦夫人微笑抚摸着她的头,“我遭了难的时候,也觉得是那大师胡言。遇见你爹爹,又生下你之后,几乎都忘了这回事儿了。可如今,我看着你”

“阿娘”秦良玉心头发紧,母亲虽然在笑,可这眼神里似乎含了许多许多的恨意,冷森的可怕。

“我们去鹿邑吧,世子爷回鹿邑的时候,你求他带上你我。”秦夫人的手从她头上缓缓落下,握住了她的手,“成么?”

母亲的脸上,语气里,满满都是哀求。

这不是母亲第一次跟她提去鹿邑的事儿了,她其实很想问问母亲,她在鹿邑,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她那么想去鹿邑究竟是为什么?

鹿邑是陈国的国都,传说中的富庶之地,在说书人的口中,那就是黄金遍地,贵人云集的地方。她也向往那里,也想去看看黄金遍地究竟是何模样。

可是她更好奇,鹿邑吸引母亲的地方,在哪里?

“阿娘,你想去鹿邑,是为了”

“什么都别问,你总会知道。阿娘的病根,唯有到了鹿邑才能除掉!”秦夫人眼睛微眯。

秦良玉哦了一声,看着阿娘的脸色,她不敢多问。

世子爷在郡守府安分了几日。柘城的兵马在城外修整。

柘城的将军听闻不过几日,他的五千兵马就被世子爷损了一大半,只剩下两千,恼怒的当即就要来率兵回去。

是圣上的亲笔信安抚住那将军。

圣上同样派了信使来济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