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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如何算计韦七郎(2 / 2)

萧玉琢轻笑开口,“那郎君是?”

“韦家七郎,娘子可是要邀我一同吃茶?”车窗外的韦七郎兴奋的搓手,当即就要攀着车厢爬上车辕。

车夫牵着马,正往前张望,见状一惊,“你做什么?”

“你家娘子邀我吃茶,莫要碍事!”韦七郎哼道。

“好生放肆!”竹香摩拳擦掌,正要出去。

却只听噗通一声。

紧接着一声惨叫。

梅香连忙掀开车窗帘子,只见韦七郎倒在地上,胸前印着个大脚印子。

廖长生负手而立,神态倨傲冷漠。

“嘿,这年头儿好事儿的人真多!”韦七郎瞧见车里的人也在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扎着架子要和廖长生打架。

廖长生摇摇头,“劝郎君好生离开,切莫多事。”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知道我是谁么?就敢多事!”韦七郎耍横。

廖长生微微皱眉,“你是谁,有什么关系?”

“我呸,口气好狂妄啊!我是谁有什么关系?告诉你,老子是你惹不起的人!”韦七郎指着他的?子骂道。

“手贱。”廖长生猛的抬手握住他的指头,轻轻一撇。

“嗷嗷嗷――”韦七郎惨叫。

梅香看的兴奋,几乎要拍手欢呼,她火上浇油的冲廖长生喊道,“他还想上来吃茶呢!”

廖长生飞快出手,在他脸上啪啪甩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嘴贱。”

“他都扒着车厢,爬上车辕了!”车夫又补了一句。

廖长生握住他的手,猛的使劲儿,只听咯咯两声响,又往他脚上猛的一踩。

韦七郎的声音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你给我等着!”韦七郎退了两步,“混蛋们都被堵到哪儿去了?老子都要给人欺负死了,你们还不死过来?”

车马拥挤的巷子被疏通了些,立时有好几个小厮跑上前来,“郎君,何人如此大胆?”

“是爷们儿站着别跑!”韦七郎指着一动不动的廖长生道。

“原来是他。”小厮们正要一拥而上。

韦七郎却摆手,“不,去京兆府调人马来!告诉我爹,有人要当街谋害他亲儿子!”

廖长生微微皱眉,“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并未伤你筋骨,不过给你小小教训。”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韦七郎望着马车,呵呵一笑,“你的命我要,这马车里的人,我也要。”

梅香登时大怒,“放肆!”

韦七郎一面叫人拦住马车,一面叫人去京兆府调人马来。

廖长生上前一步,“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比较好吧?”

韦七郎嚣张一笑,“你跪下陪个不是,车上的娘子陪我吃杯茶,这事儿就罢了。”

廖长生摇头,“我的意思是,这点儿小事儿闹到圣上面前,不合适。”

“切,”韦七郎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你当圣上天天闲着没事干么?这点小事儿,岂会惊扰到圣上?”

廖长生抿唇,似在忍耐。

韦七郎却得寸进尺,“来,你先跪下叫声爷爷,叫我听听?”

见廖长生黑着脸,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韦七郎又叫嚣起来,“去去去,快回京兆府调人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是有多硬?”

廖长生回头往马车上看了一眼,从袖中抖出一枚铜质的令牌来。

韦七郎先是一愣,眯眼细瞧那令牌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他抽搐着嘴角道:“混蛋们回来不,不用去叫人了呵,呵呵,都是自己人,一场误会”

廖长生微微点头,将令牌收起。

周遭被堵在巷子口看热闹的人不少,韦七郎抹不开面子,想上前拍一下廖长生的肩膀,表示下亲密找回点儿脸面来。

他上前一步,手都抬起来了,却发现廖长生人高马大的,他却是有些够不着。

“罢了罢了,怎的不早说你是谁?若是早些说出来,也免得一场误会!”韦七郎看了马车一眼,嘿嘿一笑,“明白了明白了,原来将军也惧内呀?”

廖长生一愣,狐疑的看了马车一眼。

将军惧内,这话从何说起?

“走吧。”梅香得了萧玉琢示意,关上车窗拉下帘子朝外吩咐道。

廖长生拱手领命,见前头巷子已经疏通,却因为众人都停车看着这边的热闹而未能走通,他便先行一步,走到巷口和韦七郎所带之人合力疏通。

萧玉琢在这儿堵了近一个时辰,马车才慢腾腾的出了兴化坊。

韦七郎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抬手摸脸。只觉被廖长生扇了几巴掌的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扇去了一层皮肉一般。

他冷哼一声,黑着脸向外走。

“郎君不去看白娘子了?”随从上前问道。

韦七郎指着自己的脸,恨恨的说:“这样子还怎么去?”

随从低眉敛目,不敢吱声。

韦七郎勾了勾嘴角,声音泛着阴冷,“敢叫我这么丢脸,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廖长生护送着萧玉琢回到府上,连忙去了前院书房,一动不动的跪在书房外头。

景延年回来之时,他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这是怎么个意思?”景延年停在他面前,垂眸看他。

“卑职给将军惹祸了。”廖长生垂头,沉声说道。

景延年呵的笑了一声,“我叫你去听夫人差遣,你却惹了祸回来?得罪了夫人?”

廖长生闷声摇头,“不是。卑职打了人。”

景延年好看的眉眼立时一凝,“你还打了夫人的人?”

“不是不是,”廖长生急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卑职打了韦家七郎。”

景延年这才慢慢腾腾哦了一声,“夫人叫你打他一顿,让他不敢娶萧家娘子?唔,这可不是个好办法。”

廖长生见不说不行,吭吭哧哧半天,才结巴说道:“不是,卑职打他,是因为他,他调戏夫人见车上没有徽记要,要爬上车,说说让夫人和他吃一杯茶所。所以”

他话未说完,只觉周遭一冷。武将天生的敏锐让他立时察觉到危险,他连忙住嘴,忐忑的抬头觑了觑将军脸色。

景延年分明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可他浑身散发的冷气却简直要把人冻僵。

“打了就打了。”他开口道。

廖长生唔了一声,“当时巷子口人多,韦七郎丢了面子,只怕心里还记恨着,京兆府府尹就他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只怕是得罪了韦家。”

“得罪就得罪了。”景延年缓慢开口。

廖长生小心翼翼看他,“将军不罚卑职吗?”

景延年轻哼一声,“保护夫人不利,才该受罚。夫人交代你的事儿。都办完了?”

“尚未,明后两日,即可见分晓。”廖长生连忙答道。

“那还不去?”景延年不再理他,提步走进书房。

廖长生爬了起来,却站在原地愣愣出神,“不是说将军很是不喜欢郡主么?怎么对郡主这般在意?”

他皱眉想了好一阵子,忽而一拍脑袋道:“是了!郡主若在外头受欺负,没面子的还是将军呀!将军顶天立地好儿郎,如何能丢这个脸面?”

他如获真知的点头而去。

不曾想,韦七郎还真是没有善罢甘休。

次日坊间便传出与景延年不利的留言来――说景延年在兴化坊的绣楼巷养了外室。

“此时有这番留言,景将军定然最先想到是郎君故意散布,”韦七郎的随从不安道,“景将军毕竟有权有势,又有圣上宠信。会不会对郎君不利呀?”

韦七郎靠着枕囊,两只脚翘在矮几上,一颗葡萄丢进嘴里,眯着眼道:“郡主如何善妒跋扈,你没听说过?他既然会养了外室,就是怕郡主知道。我将这消息捅出去,他的秘密捂不住,你猜郡主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随从莫名打了个寒战,“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吧?”

“哈哈,”韦七郎放声一笑,被扇了耳光的脸疼的他嘴角一抽,“哼,寿昌郡主可不是好惹的,景将军家里,只怕要天翻地覆了!内宅不宁,他哪儿有功夫找我的麻烦?”

随从连连点头,大赞郎君高明。

他正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儿之时,却忽有小厮飞奔进了院子,慌忙的一下子被门口的台阶绊倒,扑倒在地,“哎哟不好了,郎君快去看看吧!”

美滋滋吃着葡萄,拿冷水帕子敷着脸的韦七郎怒道:“你才不好了,出什么事了?好好说话!”

“白娘子!白娘子来了!”小厮急道。

韦七郎霍然起身,瞪圆了眼睛,“她,她来干什么?”

韦七郎扔下帕子,提步就要出门。

不曾想韦夫人的动作可比他快。他还没走出院子,韦夫人已经派了家丁来,将院门看住。

“夫人说了,这事儿您不用出面,夫人会料理。”

韦七郎登时急了,“阿娘处理?阿娘她想怎么处理?这是我的事儿!”

白荷一身素白,手里捏着帕子,盈盈弱弱的站在韦家的侧门外,一手扶着肚子,一面轻轻抽泣。

她身形本就纤弱,一身素白,头上一直简单的白玉簪挽着发,垂头抽噎,露出削尖的下巴,单薄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还真是叫人看着就心疼不已。

“这是韦郎的骨肉,我本不想上门纠缠,可可我舍不得这一条性命,也不想让韦郎的骨肉流落在外。若是韦郎肯认我,肯认下这骨肉,就将我们母子接近家门。若是韦郎不认”白荷抽泣声稍大。

周围看热闹的唏嘘一片,有些心软的妇人虽不?外室,却对这羸弱可怜小娘子讨厌不起来。

韦夫人几乎要气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若真是替七郎考虑,她就不会大白天的站在韦家门口闹!”

下人噤若寒蝉。

韦夫人抬着指头指着外头,“她不是想进韦家的门么?去,将她带进来。直接领道我面前来!”

韦夫人身边的老仆妇得了令,带着两三个孔武有力的丫鬟出了门。

白荷一听请她进去,却是连连摇头,哭的更是可怜,“我跟着韦郎许久,韦郎之所以不敢接我进门,就是因为尊上凶悍严厉韦郎不来,这门我不敢进。”

仆妇想要上前硬拽她。

白荷立时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面色惊恐无助的左右看去,“我孤身一人,无所依仗,韦郎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人群里早藏了萧玉琢安排好的人,一面引动众人舆论造势,一面随时留意着保护白荷的安全。

见韦家的仆妇要用强。便有几个人喊道:“哟,光天化日的,韦家要害了这小娘子啊?”

“谁在血口喷人?!”那仆妇叫道,往人群里看去。

韦七郎的爹是京兆府府尹,平日里多多少少肯定有的罪过的人,且官与民之间的不和自古都是一样的。百姓们自发的跟着起哄,还遮拦的将说话那人挡在后头。

韦家的仆妇顶着舆论的压力,当真不敢来硬的。

她这边硬着头皮动了手,万一明日老爷被御史参上一本,她的命只怕也要到头儿了。

“去,问问夫人怎么办?”仆妇指了个腿脚麻利的小丫鬟。

韦夫人一听外头情形,更是气的面红耳赤,“哈,真好!还威胁起我来了!这妖精。怕我打死她?我就当街打死她了又能怎样?”

“夫人消消气”大丫鬟们为她抚背顺气,纷纷劝道。

韦夫人坐下呷了口茶,忽而眼中一亮,声音泛冷,“好,她不是怕我将她带进来打死么?带着掌刑嬷嬷去,我就当街打死她!”

丫鬟吓了一跳,“夫人别冲动”

“这怎么是冲动呢?一个外室,闹到家门口来,就是故意让我们韦家丢脸。我若不好生处理了,以后谁家的女儿还敢嫁到我们家来?”韦夫人微微眯眼,和萧家的婚事就要成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了岔子。

韦夫人冷冷一笑,“便是御史参奏。我却也不怕。闹上门的外室,打死就打死了,夏律也是站在主母这边的!”

丫鬟们担忧,“老爷毕竟是府尹,会不会对老爷的名声不好?”

“老爷现在不在家,就说都是我吩咐的,我的名声不打紧,如今七郎的名声才是最紧要!速去!”韦夫人一面吩咐人去对付白荷,一面又不放心的交代,“盯紧了七郎,别叫他这个时候露面!”

掌刑嬷嬷来到门外,一把按住了白荷。

“我家七郎根本就不认得你,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东西?竟敢攀诬我家郎君”掌刑嬷嬷说着就要动手。

白荷一看这架势,心里已经怯了。但想到贴身放着的一万贯飞钱,想到她赌赢了之后的舒坦日子,她硬着头皮嘶声说道:“是不是,你们叫七郎来和我相认?若七郎摇一下头说不认得我,不用你们动手,我立时撞死在这儿!”

她嘶声竭力的喊着,声音孱弱中又带着振聋发聩的味道。

“你们敢吗?我敢一尸两命撞死在这儿,你们敢叫七郎出来见我吗?”白荷单薄的身影,连命都不顾的勇气,素白的衣衫都显得高大纯洁起来。

压着她的丫鬟们似乎都被她的气势震住,手下一松,掌刑嬷嬷一杖打下去,竟叫她一滚躲过了。

刑杖敲在长凳上,咣的一声。

“住手!”一声厉喝。

喧闹的场面,霎时安静。